画都赏完了,县夫郎问在座的诸位:“诸位对这第一可有建议?”本是季晓南无疑,可偏偏就是没人报上他的名号,当然季晓南也不是什么该是时候谦虚的人:“我!夫人,我!”
本被一个种地的抢了先,得了夫人青眼就够背了,如今还不举荐让别人自荐更是让外人看来自个儿多度量似的,心中不免更是怨恨了一层。
这时,季晓南比赛时身边的一个青年钻出了人群,“我举荐赵云绯,我觉得他画的好。”只见人群里的赵云绯虽说想把那人拉进来,但脸色终究不服的。
“你觉得我不如他,那你说哪里呢?”“哼,你画的是人,云哥画的是花草景色,怎可好比呢?再说,哪儿有人把画画的这么艳的。”
这就是有意偏帮了,“请问这位哥儿,你是觉得这儿是比的技艺呢,还是画呢!”那人怕是怕话里有诈,想了一会儿才答道:“技艺。”
“那我们今儿个儿就再比个技艺罢了。”那人也来劲了:“你说怎么比。”季晓南佯装想了一会儿,“不如这样,你让云哥儿改我的画我改云哥儿的画,看是谁人改得好便是赢了。”那人回头看看赵云绯,看他也是点了头,便也答应了。县太爷县夫郎也没觉得他们无礼,还说要再当一回儿评审。
约莫半个时辰,双方都交了画卷。先开赵云绯改的,只见他把季晓南画的粉荷颜色加深了不少,倒是与这人的唇色相当。季晓南本就觉得那块荷叶颜色深重,才把含苞待放的荷花画成粉的,且也是与这豆蔻年华相当的寓意,再说了这含苞哪儿有这么红的。但是还真有不少不识货的夸他改得好。
只是这县太爷县夫郎一言不发。待到打开季晓南的一副,县夫郎倒是露了喜色。赵云绯注意着县夫郎的一举一动,甚是心慌,赶上前去看,只见季晓南不过在这画上加了两只水鸭,一前一后,一远一近像是要游出画外,细看好像还加了水纹。水纹!居然丢在了这里!
赵云绯一时羞愤,甩袖离场,惹得那追随他的好友也丢下了一句:“你行事不要太过分!”一块儿离场,留的满园遗憾,不知所措。
县太爷此时倒是开始指点起了画,“这画景最忌讳把景色画死。风来了,柳自然是动的。那么船来了,水会为何?”有人举着扇子说,“会起涟漪。”县太爷笑着说,“孺子可教。此画本有一条乌篷船远去,可这水纹丝不动。如今这位小夫人画了两只斑斓水鸭既是给这画加了活力,秒就妙哉这水鸭下的水纹,真真把水画活了。是否,夫人。”县夫郎微微颔首。
一时间,众人也不知用什么目光看季晓南,想不到啊,真是意想不到。倒是季晓南才不管这么多呢。重点是银子,银子,三十两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章 。5章
九年前,阿九刚刚来到这个穷山村,那时候,村里人大多还是穷得很,没什么人会出来买人,到了他们快走的一天,才有一个夫娘跑来讲了半天价,把阿九这个便宜货给拎了回去。阿九和那夫娘一块儿到了个小平房,那夫娘居然还让阿九上桌吃饭,说实话长到这么大,阿九就没吃过一顿饱饭,看着眼前的夫娘给他一大碗菜泡饭,赶紧抱住碗,拿起勺子开始埋头大吃,生怕有人给抢了去。
没一会儿功夫就见了底,可是阿九肚子还是饿的直打鼓,那个夫娘倒是早就把粥锅拿在旁边,一看碗底空了,就给满上,阿九足足吃了三大碗才饱,打了生平以来第一个饱嗝。看着面前那个笑而不语的夫娘,阿九觉得他是一个大好人。
不一会儿,一阵开门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阿爹阿爹,我回来了!”只见回来的是个穿青皮长衫,扎着马尾的小爷儿,眼睛大大的滴溜地直转,“咦,阿爹,他是谁啊?”
“遇儿遇儿,快来,这是爹爹刚刚从前不久来我们村投诉的那队人里买来的小弟弟。”那位夫娘上前帮小爷儿拿下了书袋子,“今儿个读书辛不辛苦?”“哪里会辛苦,先生那儿我最好,那个李苗根本比不上我!”
小爷儿走到自个儿的面前,看着自个儿黑黑的手脏脏的衣服,阿九不想让自个儿弄脏了自己前面的小孩儿,往后退了一步。“爹,这弟弟怎么这么难看,又脏,脸上还红红的!一点儿没有罗雨弟弟好看!”夫娘跑上来,“你可不许瞎说,以后你们俩个可是要在一起一生一世和和美美过日子的。他就是爹给你找的夫人,你可要疼他!”说着就把两个小手叠到了一块儿,阿九还是低着头,李遇好像是一脸的不在意。
阿九被问过了名字,就被这夫娘把名字报户了,就叫做李九。没多久,村里的老老少少就都知道了这个老李家藏了个童养媳。李夫娘对阿九也是体贴的,寻了好几身干净衣服,又让阿九没事到学堂那儿走走,多认识认识人,顺带便和着李遇多培养培养感情。
小阿九本就是个神志不清,和那外面的人说话总是听得多说的少。没多久就得了个小呆子的名号,本来还想让阿九多多少少花点钱识点字的李夫娘见这事儿也就不强求了,也就隔三差五的叫李九给李遇带带饭。
这李遇从来没谢谢这阿九的心,还在嘲笑阿九的外人面前对阿九呼来喝去的,好像是长了多少威风。那时候,最看不上阿九的恰恰就是李苗。李苗和着李遇从小不对付,两个人可说是比着长大的,总是想胜过对方。如今好了,这李遇有了童养媳,这李苗看自个儿孤家寡人的一下子比了下去,能对阿九有好脸色,这小呆子就是他起的绰号。
每天阿九给李遇那个小负心汉送饭,李苗总是注意着第一个冲上去给了好一顿奚落。那李遇也上来对着阿九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催着他赶快回去给阿爹帮忙。
孰料,一天这李家爹爹居然在田里倒了下去,这李家虽说是人口简单,但终归是要吃饭的,这两亩地一亩种菜,一亩种麦子,好歹解决了温饱。如今这李爹爹一倒下,愁的不是这两个没长大的孩子,倒是还在心痛的李爹爹自个儿。晚上李爹爹看着睡在身边的阿九,止不住偷偷抹眼泪,这该怎么办俩孩子还这么小,越想真是越心疼,谁知道这一滴滴眼泪恰好掉在了阿九的心眼子里,化也化不开。
第二天李爹爹一醒来做早饭,倒是看到身边的阿九不见了,一急连忙出去找,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个人影,到了外面恰好是李安哥家的金宝来说是自家的阿九到他家把牛给借走了,说是要下地去。李夫娘把牛放在了李安哥家,每月出点饲料钱,自家没个男人养牛不安全。
李夫娘听这话,捂着还在疼的心尖儿,快步又走到了田里,果真看见阿九,一个人慢慢的赶着牛。明明才那么点高,连犁都比他高半个头,还踮个脚,举个膀子,老费劲的走在地里。李夫娘也不管自个儿的心绞痛,跑到阿九后头,把阿九拉下来,作势就打了上去,扇了小屁股两下,“叫你不听话,读书读不上,这地也是你好种的!”说着哭着就坐到泥地里,“你是不是嫌我没能耐,养不起你啊!”
阿九摸了摸打疼的屁股,摇了摇李夫娘的手,“爹爹,别哭。”看着生气的李夫娘,委屈地说,“阿。。。阿九。。。舍不得。。。舍不得。。。爹爹。”李夫娘却是哭得更伤心了,“阿九,乖。是爹爹没用,没用啊爹爹。。。”阿九看是没办法不让爹爹不哭了,只好上前抱住了李夫娘。
到了天色暗了,两个人相互扶持着回了家。到了家,又一块儿做了晚饭。自是如此,之后都是阿九陪着李夫娘一块儿下地去,当然这李遇的饭就是没人送了,每日中午李遇只好自个儿把早上的冷饭用热水温了温再吃。
倒是李苗那一群人闲得不耐烦,看是欺负不到李九,过不了嘴瘾,居然是要想坏点子。一日,李爹爹中午又犯了心绞痛,被阿九赶回去睡觉,想着今儿活不多,嘱咐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