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
顾湛睁大眼睛,脑子里都是刚才那一幕。
他捞着她的腰,唇寸寸往下,令她发烫颤抖,完全无法逃避……这八年来,他让自己变成贪婪冷酷,又无所顾忌的人,也正是如此的杀伐果断,他才能坐上闫氏药业老总的位置。
但--他在她身上起伏时,心到底是软了,她太生涩,没几下就结束!顾锐心软,最后把命弄丢;闫飞心软,最后把自己逼疯!顾湛猛的坐起来,打开落地台灯,低头看了看右腰处的纹身,是个十六岁少女的头像。
许一宁陪他一起去纹的,找的是顾锐的朋友,纹了整整半天,差点没把他疼死过去。
他疼,那丫头在边上眼泪吧嗒吧嗒,嘴里还埋怨着。
他乐了,一挑眉,很是得意:“哭什么,我就是想让你心疼我,快,给小爷我亲一个。”
“滚一边去!”
许一宁没亲他,拧他,拧得他龇牙咧嘴的疼,然后几秒钟她又开始心疼,一抽一抽的哭,胸口起起伏伏的样子很撩人。
他当时心里龌龊的想:总有一天,也得哄她纹一个,就纹在她胸上!顾湛抽出根烟,点上,猛吸一口,尼古丁让他的心瞬间静了下来。
以前,有个美国佬问他,为什么要拒绝别人,明明那些女人想睡他,都想疯了。
他眼飘向远处,看着帝都的方向,堪堪说了实话,“那些女人都不是她。”
想到这里,顾湛没了耐心,把被子往腰上一围,挡住了那处纹身。
男人啊,心软不得!……中央空调的冷风呼呼吹着,许一宁挣扎着爬起来,可半边儿身压得有点发麻,弹不起来。
好不容易弹起来了,双腿又发软,一阵阵撕裂的疼,根本没办法走路。
许一宁扶着墙进了卫生间,站在热水下冲,把自己身上最后一点男人的气味冲干净后,她才关了水笼头。
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她什么都没带,带了只手机,走出家门。
朱宴见她来,眉头皱了皱,“吃什么?”
“过来喝杯酒。”
一开口,许一宁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有点哑,朱宴没问为什么,转身进去拿了两只杯子,一小坛米酒。
“喝这个,我自己酿的。
来点下酒菜,花生米怎么样?”
“都行!”
酒入口中,甜中带涩。
朱宴抬头看许一宁,许一宁转过头,避开她的视线,但那转瞬即逝的眼神,瞬间被朱宴准确地捕捉到了。
那眼神朱宴非常熟悉,几乎只是一眼就能感受到她内心最深处的情绪--痛苦。
朱宴没问她为什么。
有的人无话可说,有的话无人可说,很多事情都得自己扛,人类的悲痛,并不相通!几杯酒喝完,也许是心里太难受了,也是是酒意上了头,许一宁破天荒的哑声说:“宴宴,我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