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晚,杨妮带着麦安琪躺在炕上,麦苗和金果继续把酒言欢。
麦苗看向金果:“你们家的情况麦子和我妈不知道,但我还是知道的,你亲娘走了之后,你爹又娶了一个,生了两个弟弟,你得保证我姐嫁过去不会受一点委屈?”
“我当然可以保证,我们会另外找个地方住,而且我是转业的,会给我安排工作,到时候麦子再去当个小学音乐老师,也是可以的。”金果对于两个人的未来,规划得非常完善,仿佛看见了幸福的生活在向自己招手。
麦苗喝了一口辣辣的酒:“你有这个决心就行,麦子不容易,从小到大总是让着我,好不容易有一个男人疼爱他,你千万不要辜负了她。”
“放心,我敢保证,麦苗,安琪到底是怎么回事?”金果还是很惊讶的问。
麦苗却始终不愿意回答:“我的亲生女儿,他妈已经不在了,所以没有什么可说的。”
“你说还要再找一个人,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看见你团队里面的那个小姑娘不错啊,总是露着甜甜的笑容。”金果是非常好奇的八卦。
麦苗眉头紧蹙:“你想什么呢,那是我曾经的学生,比我小那么多,刚刚成年,也是个少年天才,而且来这里说白了就是为了镀金,家里条件太好,我招架不住。”
“有志者事竟成,何况那个小姑娘看你的眼神就是不一样的。”金果憨厚的笑着说道。
夜空中出现了最亮的星辰,璀璨的星空在盐湖上显得格外美丽,回到了盐湖,心也能跟着平静下来。
潘博文看见杨妮办理了病退,自己一个人就趴在办公室,很少出来交往,一心一意为了工作。
杨妮也很少出门,在家里看着麦安琪。
直到有一天,杨铁在梦中安详的离开人世,临走之前还有时间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不忘记叮嘱家中的小辈,以后男人要担任保护女人的责人,女人千万不要去盐湖。
吉花落泪,她和杨铁陪伴了一辈子,互相争吵了一辈子,也互相扶持了一辈子,杨铁也是到了年迈的时候,性格也变得活泼了起来,但是人却已经离害了。
院子里面正在办丧事,中间停着一个棺材。
杨妮和杨天海在院子里面披麻戴孝,男女都一视同仁,大家伙都有点看不懂。
吉花却只是说道:“这是杨铁生前的愿望,杨妮和天海是一样的,都是亲生的孩子,何况杨妮给他们养老多年。”
杨天海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觉得杨妮也跟亲妹妹一样,多一个爱老人,也没什么不妥。
麦子和金果回来参加葬礼的时候,肚子里面已经怀了小宝宝,吉花却一个劲儿的抱怨:“人都走了,你们回来他也不知道,这么远的路,路又不好走,万一颠簸发生了意外怎么办?”
麦子却抱着吉花迟迟不肯松手;“那是我爷爷,以前最疼我的人,小时候被我妈打了,是他悄悄给我买玩具哄我高兴的,不管怎么样,总是应该来送最后一程。”
“好闺女,有情有义的,快点回去歇着,院子里面有棺材,千万不要冲撞了。”吉花还是很担忧,老一辈的说法,总是还需要看住的。
麦子却不以为然:“还在肚子里面就看见了棺材,说明升官又发财,但是,这个棺材好看是好看,这么小,我爷爷躺在里面挤不挤?”
话音刚落,麦子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吉花的眼泪簌簌落下。
吉花扭过脸,声音哽咽:“猫猫啊,咱们盐湖上的人,能有几个人最终是躺在棺材里面走的,我们这一辈的,真的只有杨家的男人才有这个福气啊,你看看张家的,王家的,林家的,他们的男人,谁不是死不见尸,也就今天,我才明白,杨妮的母亲,是为了杨家的男人离开的。”
这番话说出来,他们倒是深深的体会到其中的意味了。
潘博文来给杨铁上香磕头,随后又去找杨妮:“节哀啊,你身体也不好,不要太伤心太难过了,舅舅走的很安详,听说也没生病,也没受到什么折磨。”
“博文,谢谢你来,舅舅知道也会高兴的,去看看舅妈吧。”杨妮和潘博文握手,他们俩,早已经超越了爱情,超越了友谊,而是一辈子的良性竞争。
杨妮在发展化工的时候,潘博文就研究生产,杨妮的新项目拿到指标以后,潘博文的产量又提高了一倍,年轻的时候互不相让,年纪长一点了,都成为对方的助力。
潘博文的两鬓斑白,如今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共度一生的人。
上次聚会之后,潘博文从没有见过杨妮,杨妮也没有找到潘博文,这是两人分别后第一次重逢,此时他们更像是多年不见的亲人。
吉花看见潘博文来了,立马站起来:“博文来了,这些天没见,你怎么也老了,不像以前一样像个少年郎。”
“舅妈,节哀啊。”潘博文还是很儒雅的模样,声音很温和。
吉花的眼泪落下:“你舅舅走之前留下话了,那天晚上说的都是醉话,只要你和杨妮好好的,我们这些当长辈的没有意见,都多少年的仇怨了,潘姓和杨姓中间又加入了多少姓氏的血脉,我们为什么还要去讲究那些呢?我们自己杨家的传女不传男都有着狭隘的心思,谁能保证其他传承百年的事情是亘古不变的?”
吉花的一番话,颇有哲理,潘博文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五十岁了,这些事也不想了,我们健康平安,已经很好,要是真的有福气啊,以后我和杨妮住隔壁,家里做了点饭,我就过来蹭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