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了,甚至他自己都不曾刻意的控制过,一切顺其自然,当朝阳升起,老僧拖着蹒跚的步伐踏上石台,诧异的看了聂空和屠神一眼后,略显吃力的单臂环住圆木,另一只手辅助,借助全身的力量,带着一点点颤抖,后退了两步半,没有泄力,脚步顺着圆木的力量,撞向了巨大的铜钟。
咚!
嗡!
钟声响,离得近了,这钟声,就是灭央寺,这钟声,与这灭央寺早已融为一体,哪怕他在强者的耳中略显轻浮。
回声,就像是洗涤身心的震荡波,让聂空体内那些还没有排净的杂质,一下子被筛掉,聂空也因此被震醒,看着老僧完成的动作,对于他来说简单到极致的动作,在已经年迈的老僧身上,需要耗费全部心力去完成,完成后额头见汗,脸色闪过一丝勉强支撑的乏意。休息了足有好一会儿,才拿起随身带着的扫帚,轻轻将石台之上清扫干净。
这时,灭央寺之外,来自大陆各门各派的武者逐渐汇聚而来,今日,就是约定好的第十日。
淡淡的嘈杂对这里的清净造成了影响,一些年轻的僧人不免露出急躁之色,被选拔出来的僧人则汇聚到石台之下,看着在他们眼中代替了天才二字的屠神师叔,看着那个让灭空灭色都失败地方成功走出来的男人。
屠神缓步从石台之上先走下来,对着一众即将进入血窟秘境参加试炼的僧人们言道:“认真看,不必学,但争取看得懂,看得懂了,你们也就不会有疑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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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甲子岁月一老僧
又是一日,聂空跟着老僧,看着他的生活,进入到他的生活,老僧几次想要开口询问又忍了下去,生活在灭央寺多年,一个被判定毫无修炼天赋的小僧人,靠着毅力留在了这里,近一甲子的岁月始终做着同样的工作,依然是没能修炼成功,可他始终没有放弃过梦想,哪怕只是做一个最低等的僧众,在这里生活了甲子岁月还是没有多少人认识他。
扫完石台,老僧在上千人同时用餐的角落,坐着一个近乎于专属于他的角落位置,吃着最普通的斋饭。
扫地,扫石台之下藏经阁之前的整片地。
诵经,依旧是在众多僧侣的边缘角落,那认真的态度超过了所有人。
修炼,是的,甲子岁月,并没有打消他这个念头,不是高人的高人,他呈现给聂空的,就是一个普通僧众的普通生活。
夜晚,誊写经书,眼花手抖的老僧,唯有在这一刻,不会被人看到的僧舍中,才会有那么点高人的意思,手稳,心稳。在这里生活了五十多年,老僧拥有一间单独的僧舍可谓是他唯一不同于低级僧侣的地方。
屠神踏进这间房,立时停下脚步,看着角落里摞列起来不下十万册的誊写经文,在这里,没有人会要求一个修炼都不成的废柴主动誊写经文,即便是年轻时的工作也没有人会来他这里收取誊写好的经文,岁数大了更不会有人来他这里,久而久之,很多年了,老僧自己都不记得誊写的经文有多少。
“阿弥陀佛,师叔。”即便是转世在亚空圣天皇朝灭央寺,屠神也只是对名义上的师父尊称一声,剩下哪怕是寺中实力逆天的绝顶高僧,他也只是主动执晚辈礼,不会有一声称呼,此刻,屠神真正看懂了这位老僧,一个他从不曾有过的角度。
老僧直到这一夜誊写完,才面露惊慌之色,连连摆手,屠神在寺中的地位超群,老僧早已习惯了被人无视,突然间受了屠神半礼一声尊称,显然不适应。
此时的屠神早已走到了那十几万册占据了僧舍多半区域的成册经文前,看着封皮上的日期,从今年的一册翻开,翻看数页,有力认真,但并没有天书般的精神气场,去年的第一册,前年的第一册,大前年的……
聂空就站在门口,如这一天的行径一般不二,看着老僧的生活,不去介入老僧的生活,屠神的介入看来是打乱了老僧的生活节奏,老人家有些茫然失措,先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聂空也不搭话,只是看着老僧最后盘坐于蒲团之上,拨动着手中的佛珠,低声诵念佛经。
或许是年岁大了,或许是每日的习惯节奏,或许是恰好到乏累的那个点上,老僧不过诵念了一阵,身子就不由自主的靠倒在蒲团旁,淡淡的鼾声传来。
屠神用了很短的时间看到了五十年前,合拢经文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内涌现出别样的气息,似有什么在觉醒,又似是某种东西撕开了贴在他心底的那道封印。最后几本老僧年轻时的经文,屠神看得笑了,那份认真,甲子不变。
实力不见提升,可给人的感觉屠神整个人的气息却像是在无限拔高,灭央寺中数位绝顶实力的老僧出现在僧舍门前,冲着屠神诵念佛号:“阿弥陀佛。”
这有力的声音惊醒了撞钟老僧,慌乱的站起身,冲着这几位当初他进寺开始就高高在上的祖师,一如五十多年前一样,紧张。
屠神转过身,那双眼眸透着深不见底的智慧和慈悲,年轻的脸颊都因这眼眸而失色,此刻纵然是不认识他的人,也绝不会将其当作一个普通的年轻和尚。屠神先冲着撞钟老僧恭恭敬敬的施了一个大礼,连带着寺中的高僧也都随着他施半礼。
“甲子岁月如一日,心中庞然无一物,师叔之胸襟,让小僧钦佩。”后又转向众高僧,或许过去是他的长辈,可在此刻,那已然缓缓觉醒的真佛性,让他立时凌驾于灭央寺之上:“读五十年者,即可得大道。”
众高僧掩埋不住内心的兴奋激动,能见真佛转世之觉醒,并得其指点,一个个内心或是沉寂或是稳重的情绪,变化开来。
“师叔。”众僧纷纷对着老僧施礼,这让老僧更为仓皇失措,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屠神离开了僧舍,并亲自为老僧关闭了房门,众高僧对视一眼,已然决定明日让这老僧搬离此处,能让真佛都尊称一声师叔的,日后讲经授道,定会让灭央寺受益匪浅。
“你害了他。”聂空也是孕育了好长时间,才敢在屠神的面前正常而言,在那么多高僧面前一副教训的口吻。
残、血球、方印,聂空将所有的底牌拿了出来,运着《荒兽功》,精神状态从没有一刻如此防备森严,即便是面对可能是舍佛觉醒的屠神,他依然坚持着自己的骄傲。刃早已颤抖,杀戮之刃的它早已被压得一点气息皆无,海吞江更是缩在方印之中一动不敢动,生怕屠神随便一声超度之语,自己就会形神俱灭。
血球也颤抖着,但曾经孕育它的主人有着那份傲立于天下的霸气,新主人有着独行于世间的勇气,它也不甘示弱,就像是卑微胆小怕事的人突然有了勇气去面对持刀的匪徒一样。
方印无惧,甚至一股聂空都未能一窥的气息从它的内部发出,隐隐有着丝毫不输舍佛的段位,只是与对方一样,一个是不知何原因实力暴跌,一个是觉醒刚刚开始。至于残,则是静立于万军丛中的猛士,尽管明知不敌,可还是毅然亮出兵刃,誓与敌人拼死到底。
“施主,我救了他。”屠神突的答话,让周遭几位高僧面色剧变,这位新晋在大陆很出名的青年才俊是风头正劲,可他有什么资格与觉醒的真佛谈经论道,还敢言真佛错了,这还可以认为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偏偏真佛还回答了,还是以同等位置的口吻,进行着类似‘论’的对话。
PS:晚上还有,该会值得期待。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虚无印,囚天笼
如果说屠神现在是海,一望无际广阔无垠海纳百川,那聂空就是定于海中的定海神针金箍棒。
一个言害,一个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