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道:“爷是觉得其身份不可用么?”
他笑笑:“未必,更何况她有一身好功夫呢!”又转头道:“晚上,我还有一个私宴,莫奇莫非你们俩都跟着。”
莫奇又问:“晚上的宴会要通知池小姐吗?”
他轻摇头:“我是约了人的,也不是什么应酬的事,让她歇着吧。”
两人点头退下。
贺兰颢崐宴罢归府,才过戌时。看到书房有灯光,不禁略皱了一下眉,留守别院的莫劲迎了上来,看到贺兰颢崐的表情,急忙解释道:“爷,是池小姐在书房,她以为爷在书房,我们说爷去赴宴了,她也不信,说爷赴宴一定会带上她。我和莫松拦过了,拦不住。”
贺兰颢崐心中冷笑:拦不住?是自己的态度让他们都误会了么。女人,总是逃不了一个“恃宠而骄”,而莫劲莫松恐怕也吃了排场,又碍于他的态度不敢发作吧。他淡淡地说:“池小姐,我会处理。但你们自己,你觉得该如何?”
莫劲的脸色在灯光下变了变,低头道:“属下领罚。”贺兰颢崐又说道:“池月婉的性子,我也知道,也不能全怪你们,明天你们自去领二十板吧。以后知道怎么做了?”
莫劲微微吁了口气:“是!”又急报道:“酉时三刻相城城守曾来拜会,带了东西,池小姐接待的。”
贺兰颢崐英挺的眉此刻纠结如蚓:“池小姐接待的?她何时倒成了女主人?”莫奇莫非莫劲三人俱不敢出声。
他匆匆向书房走去,才到门口,一具香软温暖的身子便投入怀中:“爷,你到哪里去了?婉儿等了你快两个时辰了。”他依旧温和地说道:“我约了一个伙伴吃个饭谈点事。你在你房中等便可,我自会来寻你的。晚餐可用了么?”
池月婉嘟了一张粉唇道:“你真的赴宴,不带婉儿呀?我晚餐自是用了,在书房用的,一个人好没意思的。”
他好声气道:“婉儿,你与莫劲莫松吵了?”婉儿撒娇道:“我只想在书房等你嘛,这两个奴才还死活不让。”“我的书房一般不让人进的。”
听了这句话,池月婉有略微的愣神,只一瞬,又幽怨道:“婉儿也是一般人吗?”
他唇角掀起一个笑容:“唔,婉儿嘛,你自己说呢?”他什么也没有说,但池月婉的心忽地就凉了一下。
他又看了看他的桌子,桌上多了两个盒子。走过去掀起一看,是两件狐裘,一红一白,毛长而丰厚,竟是一根杂色也没有。虽不是顶贵重,却也是个稀罕物事。池月婉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便娇声说:“爷,这是适才相城城守送来的,婉儿替爷谢过他了。”
他依旧淡淡地说:“哦,婉儿很喜欢么?我瞧着也喜欢。可是,却不能拿呢。”池月婉娇柔的微笑便如石上的浮雕,凝住了。
他转头朝她笑了笑:“婉儿挺喜欢作主。在我这儿少不得会逆了婉儿的意,倒有些对不起婉儿。今儿晚了,婉儿先回去歇着吧,明儿我给你寻个去处,可以让婉儿做得了主。”说罢,唤莫奇道:“送池小姐回房。”
他是一贯的温和,一句重话也没有,但池月婉却觉自己只着纱衣站在风中,霎时便没了知觉,只僵硬地随莫奇出去了。
莫奇暗自在心中算了一下,这位池小姐,算是长的,四个月,也是待遇最好的,可结局可能比那些一二个月的还要不如,那些只是成了爷后园寂寞的花,而这位这个样子,估计后园也进不去了。那些小姐总会被爷表面的温和所吸引,便看不见温和背后的冷酷。爷的底线,从来都是不能碰的。
正文 第二十章 正月祭
祁暮从来没试过正月里要帐。不对,她根本连要帐也没要过。
所以她仔细地考虑了一下讨租讨田地的步骤。要不就要租金,要不就将田地收回,虽然自己不会种,但可以再租给他人。她又回想起以前沈千笑跟她讲过的一些江湖轶闻,想想那些江湖人士是如何讨债的,决定采用最直接的方法,直接要。不行,就以武力说话。
饶是打定了这样的主意,出门前她还是调了调气息,给自己鼓鼓气。
她带了王喜出门,走到路上,她问王喜,那几户中谁最难缠?王喜道:“是西头第三家的王德全。自雪姨走后他便一点粮也没拿来过。其他几家给的少,或不给,但我每次上门,他们还周济一些衣服吃食,他们家,去了两次,倒被骂了两回,说雪姨是将田抵给他们的。”祁暮暗道:欺侮孤儿,还德全,今天便从这个德全开始吧。教训了这样的人,心里也不会觉得歉疚。
走到西头第三家,是个齐整的人家,黑漆的板门上贴着鲜艳的桃符,倒是一派喜气。祁暮上前叩门,王喜闪到了她身后。许久,一个壮年男子开了门,探出头来问祁暮:“你找谁?”
祁暮问道:“你是王德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