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可以努力。徐丰年在心里反驳他。
&ldo;而且现在的问题不在于你能不能护住她,你甚至没办法做到不牵连她。你这次犯下这样的错误,若是你真的能和姚姑娘在一起,你知道你的行为会怎么断送她的前程吗?她在皇上面前帮助平叛,而你却在背后扯她后腿。你能保证自己足够谨慎,以后不再受奸人所害吗?再者,如今的你实在太弱,我不过轻松的一句话就能让你祖父拆散你的婚事,你能为了姚姑娘反抗你祖父吗?今日是我,如果换了别的另有居心之人呢?他以长平侯府为要挟,你能为了姚姑娘反抗吗?或许你说你以后会成长起来,但要等你成长起来还需要多久?十年,还是二十年?&rdo;柳玉一连发问,直击要害,每一个问题都不容反驳。
&ldo;我……&rdo;徐丰年犹豫了。他知道柳玉说得对,可是仍然心有不甘。
&ldo;而我都可以做到,我喜欢她,尊重她,也能保护她。&rdo;柳玉微微一笑,声音不大却异常笃定。在他清亮的眼神中,徐丰年突然有些自惭形秽。
徐丰年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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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姚宁谷从青州回来时徐丰年已经离开了京城,她接到消息说徐丰年已经被调到了禹州,对方只给她留了个口信,连面都没见上一次。
她有些奇怪,在探望柳玉的时候还顺口抱怨了一句:&ldo;又不急在这一天两天,居然也不等我送别他就离开了。&rdo;
&ldo;或许是为了避风头家里催得紧吧。你不必担心,天下之大,趁年轻多出去走走是好事,况且他不来见你,你又不是不能去找他。朋友的情谊,不会因为距离而淡化。&rdo;柳玉善解人意地劝慰她。
&ldo;你说得对。&rdo;被他这么一说,姚宁谷就释然了。
&ldo;柳大人,你恢复得怎么样了呀?&rdo;姚宁谷把注意力放到了柳玉的身体上。她从青州赶回来,听说柳玉已经能站了,第一时间就来到了魏国公府登门拜访。
柳玉姿态放松地半躺在宽大的圈椅中,穿着家常便衣,一身素白,头发披散了下来。他脸上仍然有些苍白,嘴唇缺乏血色,但那对漂亮的眼眸依旧充满光彩,看上去并不颓唐,还很有病美人的孱弱之美。
姚宁谷关心之余有些腹诽,老天未免有些太过优待柳玉了,给了这么聪明的脑袋以外,还给了这么好看的皮囊。
&ldo;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之前只能每日躺在床上,现在每天勉强能站坐一会儿,只是伤口的地方到了晚上还时常隐隐作痛,令人难以入眠。&rdo;柳玉幽幽地叹了口气,故作失落道。其实伤口已经不疼了,但是他故意说得严重些,好让姚宁谷多心疼他一番。
姚宁谷不知道他在故意卖惨,还以为是真的,俏丽的小脸因为心疼皱了起来,她忧心忡忡地看着柳玉受伤的地方:&ldo;怎么都这么久还没好啊,太医怎么说?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了吧?&rdo;
有些外伤牵连内伤,外伤养好了,内里的伤害不好好调理很难痊愈,她在战场待的时间久,对这样的事情看多了,不得不引起重视。
看她如临大敌的样子,柳玉突然有点后悔不该让她为自己担心,赶紧描补一番:&ldo;太医说过没有大碍,只要照他所说好好调理,很快就会痊愈的。&rdo;
姚宁谷这才放下心来,再三嘱咐柳玉要遵医嘱,好好休养,这才回了军营。
第19章让位
四月底的时候,柳玉的伤势已经恢复得不错,能够正常地行走站立,但是因为身体虚弱还未销假,不过他在家中已经开始着手处理之前堆积的公务。
柳玉今年二十三岁,去年以参知政事的身份入主政事堂,是辅佐并制衡宰相处理中枢事务的核心官员,年轻有为,而且出身高贵,是开国功勋魏国公的嫡长孙,名门望族清河柳氏之后,此前他屡破大案,立下大功,又在宫变中舍身保护皇上的安危,身受重伤。为了表示对他的看重,皇上竟然亲自便衣出宫,在没有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来到魏国公府探望他。
魏国公全府上下对皇上的到来诚惶诚恐,好在皇上并没有为难他们,和老国公、老夫人寒暄了几句后跟众人一起来到柳玉院子中。
他来的时候太医正在为柳玉请脉,今天轮值的是太医院的范老大人,出身杏林世家,对内外伤治疗都有不错的造诣,与柳家也有深厚的交情。
范大人余光瞥见陛下,吓得立即就要跪下请安,被皇上免了二人的礼数。
&ldo;柳卿范卿不必多礼,先行诊脉便是,朕在一旁等一会儿。&rdo;皇上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收敛身上气势,静静地看着二人。
柳玉伸出左手,将宽大的衣袖拉下一些,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从容地放在脉枕上,范太医伸出三指按在他的寸、关、尺三个部位,闭上眼睛默默感受着,良久,又让他换一只手,重复以上步骤。
皇上坐着,柳国公、柳老夫人、世子夫妇两个都站在一边陪着,用紧张的神情看着范太医。虽然他们看着柳玉一天天恢复感觉很顺利,但这么重的伤,在柳玉没能活蹦乱跳之前,保持警惕是再正常不过的。
范太医的心情并不轻松。诊断快结束时,背对着众人的他睁开眼,与柳玉的视线对上,柳玉不闪不避,眼里有种意味不明的坚决,范太医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心里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