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严略振精神,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盒说道:“此来恭贺师弟晋升之喜,特备薄礼,还望笑纳”,说完便将玉盒递过。
赵鹤年将玉盒接过,淡淡笑道:“既如此,愚弟便收下了,只是让师兄如此破费,愚弟心内不安”。
韩严笑道:“依师弟如今身份,只要放出话来,自有人殷勤进献,又有何物不可得。为兄这一盒金刚砂还怕不入师弟法眼呢”。
赵鹤年哈哈一笑,言道:“师兄又何必出言取笑,你我交情又何必拿黄白之物计量”。韩严只是笑而不语。
赵鹤年又说道:“师兄此次回山,能待多少时日,若是时日宽裕,改日不如请周师姐、陆师妹二人前来一叙”。
韩严摇头说道:“此次回山,路上颇费时日,访完师弟我便需返回辖地,近日门中巡查甚严,若逾期不归,恐巡查使见责”。
赵鹤年不由默然,巡查使隶属执法堂,他即使位列真传,也无法干预执法堂行事。于是轻叹一口气,说道:“离别匆匆,又不知何年再能相见”。
韩严摇头笑道:“师弟何必如此,我辈中人,寿元悠长,总有相见之期”。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韩严便要告辞,赵鹤年苦留不住,只得起身相送。
赵鹤年一路送至巍屿山山门前,两人都已至凝煞境中,都能乘渡飞煞,御器行空。赵鹤年见他足下只踏一柄中品金精飞剑,不由疑惑:韩严乃是韩家嫡传,怎这般窘迫,虽不至用得灵器,想来上品法器也是能得,却不知是何缘故。
于是取出一柄紫金飞刃说道:“前年愚弟主司火府郡,曾斩获一只妖虫,取了一身躯壳炼成法器,也曾赠于几位同门,只是当时师兄不在,未及赠送,今日师兄回山,正好相赠”,说完便递过飞刃。
韩严见他动作,并不曾接受,而是说道:“师弟好意为兄心领了,此物太过贵重,为兄不能接受”。
赵鹤年说道:“师兄何必如此,你我情谊又岂是区区法器可比,若只一件法器都不能相送,你我之间又有何交情可言?”
“这……?”韩严不禁迟疑。
赵鹤年见他意动,又说道:“何况我已送他人,若是师兄不接受,岂不是厚彼薄此?”
韩严见推脱不过,只好接过飞刃,说道:“既如此,为兄便腆颜收下了”。
赵鹤年见他收下,心中也是一松。若是他太过执着俗事,恐心中郁结难消,如今看来,尚能排遣,只望他日后能摒除障难。两人依依道别,韩严驾驭剑光往北而去。
他见人影远去,不由怅然。虽他修真练道,较常人心智早熟,可少年离家,历练世事,心中也更能感受离愁。轻叹一口气,踏上飞舟,回转宫中。
他嘱咐了和风几人几句,又驾飞舟往炼器阁而去,他虽已位列真传,可还未交还职司令牌。降至炼器阁主殿前,便请殿前值役通传,不一会儿便传阁主谕令入内,他道了声“谢”,便举步入内。
只见丹秋真人端坐法台,手持褐木灵芝如意,容颜妍丽,婉柔浅笑,看着赵鹤年说道:“不知师弟来此何事?”
赵鹤年拱手一礼说道:“愚弟于炼器阁习练技艺,多赖师姐栽培,如今侥幸入了天荡峰门庭,位在真传,不日迁居浮峰,不能随侍听谴,为感念师姐厚谊,特献紫金仙鹤香炉一座”。随即将秘境青阳宫所得香炉奉出,置于殿内,只见其高有丈余,形状奇异。
丹秋真人乃是炼器行家,自然一眼识明此物材质不凡,且体型庞大,若稍加抟炼,便成法宝。于是说道:“此物材质不俗,乃是上佳宝材,你当真舍得?”
赵鹤年言道:“愚弟虽承阁中教导,但到底不及阁中前辈技艺纯熟,此物在愚弟手中却不济事,想来凭阁中手段必然成器不凡”。
丹秋真人说道:“既如此,本座便收下了”。又看他形容,知是有事相求,于是淡淡笑道:“若是有事尽可说出,本座定会酌情考虑”。
赵鹤年见她一眼看破此行目的,也不由汗颜,但到底有所求,还是开口说道:“愚弟炼罡之机将近,过些时日便要远渡他洲,寻找炼罡之地,只是一路上危机重重,北冥洲又是旁门邪宗潜藏,为保此行顺遂,想请师姐赐下阵图炼制之法”。
丹秋真人轻笑道:“阵图炼制之法乃是阁中不传之秘,不能私授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