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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追星狂二十九161（第2页）

此时，卫明开口为徐青解释提出的疑惑：“导演说，今晚会有流星雨。他三个月前看到的天文信息，又在那时得到了《妖问百记》著作者的许可与版权，觉得是一场缘分，恰好也要进山林，左挑右选之下选中这里。”

“就是今夜？”

“就是今夜。”“就是今夜。”“就是今夜。”

三个女生异口同声回答。

“真是及时啊。”

徐青没再多问，因为暗蓝而沉郁却有星星点点发光物缀饰的夜幕上，数道托着极长白色尾焰的流星划破长空，自遥远的宇宙中疾驰而来，最终或许会降落在某个无人荒野里。它可能会被谁发现，然后仅此而已的被当作只是小石头，于是转手抛弃；又或是在某个兴致广泛的人手里，进行几番研究便遭到世人迫不及待的追捧。

当然，无法否认的是还有另一种可能，或许流星会在落地遭人研究之前，先一步于或多或少的人眼里因为大气摩擦而磨损，落地之前便已经燃烧殆尽。

并且，最后提出的可能性，其实才是绝大多数情况下应有的结果，无缘无故之间被扯入注定毁灭的坠落，除去极少数人的记忆外什么也没能剩下。而到最后的最后，即使是这些记忆，也会于某天某时某刻某分某秒里如梦幻泡影般消失，无影无踪，再无任何人回忆。

“你在想什么？”

侧耳送来的是卫明的声音，他微微撇过头朝这边看来，脸上没有过多神情，眼神亦是十分冷淡，非拍戏以外的他都会这样，很少有什么能打破他的冷漠。

徐青叹息着，说：“我在想，是含着眼泪与后悔、绝望与叹息去等待理想破灭，然后彻底享乐，抛掉一切不快一切劳累，欢愉至死。还是选择另一条路…”

“什么路？”有时，冷面的人意外的很会做一位捧哏和倾听者，他总会选择最合适你的方式让你说下去，说更多。

徐青说：“也许…我其实可以选择抱着理想溺死。”

“这样会好吗？”

……

“…我不知道。”

我低下头，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了。

“我见过一名溺水者，从绝望到挣扎再到绝望，似乎从来没有人能向他伸出手。”我说，“仅仅只是见着，我却仿佛有那么一瞬或又一瞬能够感同身受。我明白，明白某个时候想要赴死的决心--最先是让自己穿戴整齐，拿好手机、身份证，小心翼翼将能够自证身份的物件携带在身边并且尽可能保护周到；其次，会默数着身边可能出现的每一个熟人，等待他们从自己的全世界路过、等待他们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开始他们才会有的忙碌；接下来，便是孤独地来到江边…或者河边也行，反正足够深都行，沿着水边的路走，旁若无人般捡起似乎早有预备的石头塞进衣兜里，一颗接上一颗；然后，夜深人静的时刻，该走进水流里，没有一个目击者，哦，高楼上或许会有，但他可能觉得不会只有自己一人看见，于是不打算惹上是非；进入水里之后，是自脚底到脚踝到小腿到大腿再到整个人沉下去而感受到的凉意…还有冷；下一刻，呼吸会逐渐自胸中带走多余的氧气与生命，气泡成群结队上涌，痛苦似乎是仅能感受到与这个世界的最后联系；这个时候，眼中的世界开始变黑、变模糊，耳边的声音好像咕嘟咕嘟，但或许又什么也没有，超乎想象的充实感出现在此刻，腹中不再被饥饿困扰，只是胸腔被住满了引发窒息的客人，感觉越发难受，而在这最后…愈加难以忍受，所以想伸出手，想要回去，希望安稳舒适的泡沫能回来；现在，开始想要卸掉那些一手装进身体里的小石子们，结果它们要比山岳还重，明明只是浮现出想法，本着这样‘哎呀，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随手即可摘掉的东西，洒洒水啦’，却反过来被自己缠绕上的镣铐扯回手，最终什么也做不到，只能感受到寓意着绝望的凌迟增快。然后”

然后，总会抱着读作理想，写作侥幸之类的想法，希冀着伸出手向上划去，妄图自作聪明到了这般地步却还能得到再来一次的机会。

然后，总会说着

……

“既然如此的话，既然已经如此的话，那么再晚一点放弃，也不迟吧？”卫明说，“你可以停下，可以永远停下，只是现在这一刻一分一秒，应当给自己贴上只是休息的借口标签，然后理所应当的，永远歇下去，不管不问，只要直到某一天，午夜梦回的时候会意识到曾经原来有过如此的时光即可，放不下也好，释怀也罢，总归是过去了，途中累积着新的体验，从此以后变得喜旧厌新其实也没什么，只要还能等待下去，总会有新的可能性出现，而那个可能性或许能正是所需要的。”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