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谢赫居然带着灵烟来了,谢赫道:“十二,刚才我思索了下,有件事还想要麻烦你。”
“四哥但讲无妨。”
谢浔见他带着灵烟,便猜此事多半和灵烟有关。
果不其然,谢赫是打算要他带着灵烟一起到洛阳,其实这也是谢赫突然心血来潮,原来灵烟经过这段时间的刻意训练,形容气质与此前已经大有不同,虽然仍然显得清秀,但至少不会让人看出他的根底来。
而且灵烟这段时间经过谢赫的教导,加上本身就有些底子,武功也算略有小成,扬名立万不可能,但行走江湖也足以自保。
何况他为人奴仆多年,于人情事故一道,恐怕比谢浔还要精通些,因此谢赫就想要他出去见识一番。
正好谢浔要前往玉门,就想让谢浔照顾下他,也或者说让他照顾下谢浔,谢浔武功虽高,但生活方面,自理能力并不强。
谢浔虽然感觉有些膈应,但还是答应了下来,他知道灵烟的事迹之后,对他本人并无偏见,只是以前受其他方面的影响,对这类人天然的有些排斥。
灵烟这次特意穿了一身黑布麻衣,身负长剑,脚踏芒鞋,将头发垂散了一些下来。
虽然仍旧眉目如画,唇红齿白,但这副不类凡俗的打扮,让他多了一丝放荡不羁,给人一种不在意世俗眼光的江湖人的感觉。
谢浔要不是见他气质与此前已经大有不同,哪里敢轻易答应下来?
两人策马同行,都是好马佳人富贵公子,在道上倒是颇为引人注目,但谢浔身材高大,身背巨剑,双目如电,呼吸悠长,一看就是高手,倒也没有人敢来惹事。
这一日,他俩已过淮阴。
“谢兄,天色已晚,前边有间客栈,我们不如就在此住下吧。”灵烟望了望前方飘扬的酒旗,对谢浔道。
尽管灵烟是谢赫的晚辈,但他与谢浔年纪差不多大,此时二人行走在外,谢浔便让他以同辈相称。
“好。”谢浔答应了下来,虽然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但过了此地,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遇到下一个酒家。
谢浔虽然不怕什么蚊虫鸟兽,剪径强人,但野外住着毕竟没有客栈舒服。
两人一到客栈外边,就有伙计殷勤地来替他们牵马。
“两间上房,菜嘛,就上你们的招牌菜,然后再切一斤熟牛肉,一壶好酒,我们这马也不要怠慢了。”谢浔随手赏给那伙计一粒碎银,吩咐道。
“好嘞,二位爷,里边请。”那伙计远远地就看到这二人骑着好马朝此而来,因此早早地就在此等候。
见谢浔如此大方,顿时更加欣喜,连带招呼都热情了几分,就连桌子,都特意替谢浔二人又擦了一遍。
小二走后,谢浔和灵烟坐下,相视一笑,灵烟道:“谢兄可真是大方,我也亏得跟着谢兄,才能享受到这般待遇,以前,我的活计便和他差不多。”
谢浔这些日子和灵烟相处下来,发现他这人其实挺好接触,完全没有戏文里那些人那种心理扭曲。
平时挺爱说话,对过去也不避讳,反而常常以此说笑。
谢浔正欲说话,这时旁边一桌突然有人高声道:“这是哪儿来的败家子,毛都没长齐呢,就学人家出来混江湖,还背着那么大一把剑,我看怕是中看不中用,你们说是不是?”
说话的是一个光头壮汉,独坐一方,旁边放着一柄大铁锤,和他同桌的有六个汉子,都露着胳膊,带着刀剑,两两一凳。
听到老大这么说,纷纷附和,对谢浔出言嘲讽。
灵烟正好面朝着他们,就望望了过去。
那光头壮汉见到灵烟的目光,仿佛发现了什么稀奇之物,又笑道:“你看他还带着个喉结都没有的家伙,你们说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还是个阉人,哈哈哈哈。”
他的同伴闻言,也都纷纷转过身来,盯着灵烟乱瞄。
……
陆冲离开之后,张秋便将陆冲的担忧说了一遍,和李云妙商量离开的事。
“姑娘,秋婶打算到山里躲一躲,只是山里路不好走,不知道你这身子谷受得了不?”
张秋有些为难,若真是想往山里躲,她带着李云妙这个累赘恐怕进山都难。
李云妙沉思一会儿道:“秋婶若是信得过我,便等我一日,云妙虽然现在伤势还没好,但明天差不多就能下地了,到时候定然能保你平安,若是信不过,秋婶就一个人先去吧,我独自在此也能自保的。”
张秋哪里会相信李云妙能保住她的平安?就算她功夫高明,可她现在还卧病在床,就算明日就能下地,又如何是强盗的对手?
只是她又不忍心把李云妙独自丢在这儿,她和李云妙并没有什么感情,但她是一个虔诚的青莲教徒,不能做这等抛弃弱小的行为。
“那我就陪姑娘留下来吧。”
就算她强行带着李云妙走,也走不出多远,她虽然身材高大,相比中原女子已经称的上壮硕,但毕竟已经年老体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