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其余各宗交出来的都是虽然不错,却绝对算不上最顶尖的弟子,最夸张的幽宗甚至于交出了一个改造得不诚仁形的傀儡,石鉴堂居然还振振有词地说:“这家伙的资质绝对是最好的,命肯定是最硬的,必定是最吃得消改造的——至于身体被反复炼制而导致严重损坏啊,不少器官缺失啊,记忆已经差不多都丢失光了啊……反正是消耗品嘛,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嘛!”
这才是正常情况下,一位宗主所应该做出的选择。
所以当大家见到天眼交出的竟然是血宗后辈第一天才,甚至于是魔门众位长老之下最值得期待的天才人物时,一个个全都目瞪口呆,韩德还试着劝了他一回。
这简直是疯了嘛!
天眼疯了吗?或许吧。但他并不在乎,看着诸位宗主那目瞪口呆的样子,他就觉得有趣。
有趣!有趣就足够了嘛!
但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已经渐渐不那么有趣了。
吴解已经清醒了过来,而且似乎也已经看出了十二神魔缺失的问题——这家伙不愧是谪仙,隔着这么远,又有刻意掩饰的法阵,居然都没办法阻止他数清楚神魔的数量!
看来他对尹霜似乎很有信心,一旦数出神魔的数量不足,立刻就认定了尹霜必定逃过一劫。那种镇定和高兴的样子,看得天眼肚子里面犹如吃了各色调料一般,很不是滋味。
可恶!他为什么就那么有信心!
怀着阴谋破灭的不甘,魔门血宗的宗主垂下眼帘,不再去看那个让自己一看就生气的身影,开始构思下一个阴谋。
世上只有千曰做贼的,没有千曰防贼的。他修为比吴解和尹霜更高,掌握的资源也比吴解和尹霜更多,想要设法给他们捣乱,看他们痛苦难受,总还是会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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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第一阵
这一次的三教演法,跟上次又有不同。
或者说,不是这次和上次不同,而是回归了传统。
九座擂台分别竖立了起来,这是给入道弟子们争夺九州大地行走权的战场。每位弟子只能上台一次,要么就一直坚持到最后,为本门赢得一州之地的行走游历史权,要么就在中途被打下来……当然认输也是一种选择,但这么多年下来,在三教演法的擂台上认输的情况,真的很少见。
三教演法的胜负,关系到师门未来五十年间的发展,更关系到天下正邪道魔之间的消长之势。所以要么不上台,上台的都是做好了拿姓命搏胜利的觉悟,打定主意要战斗到底的。
就像当初吴解参加的那一届,炼罡和凝元的战斗中,双方参战门人全都豁出姓命死斗,各种对自身大有损害的禁忌招数用起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喜欢研究爆炸物的黑白子长老更是在危急关头直接自爆……那种惨烈的战斗,当真不像是的仙人之间的较量,反而像是战场上士兵之间的厮杀。
其实这就是战争,对于整个九州界,对于道魔之间的消长之势,凡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仙人,也只不过是区区的士兵而已。
“这次还是生死之战?”白帝阁颜掌门冷冷地看着魔门诸位宗主,“上擂台之前要不要签今生死文书?还是只以生死论胜负?”
他说得杀气腾腾,背后剑匣之中的宝剑嗡嗡作响,俨然是感应到了主人的高昂战意,正在发出渴望战斗的呐喊。
“何必呢,都是一群小孩子。”虽然同为武宗宗主,但林登万实在有点对不起“狂魔宗”的名号,他连连摆手,“要见生死,炼罡凝元层次再说。入道境界的小家伙们,让他们打出个胜负来也就行了。”
“哦?当年你师兄可不是这么说的!”
“师兄是师兄,我是我。”林登万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老实说吧,其实我宁可这一场直接认输来着……”
颜开的眼神锐利如刀,扫过魔门八位宗主,却看到了大同小异的神情。
但他们终究还是没有做出那么丢脸的决定一一这么多年来,三教演法之中,从未发生过某一方直接认输的情况。
虽然将前途无量的弟子投入这种战斗,对于新血不足的魔门来说非常可惜,但宗门的面子,终究还是比弟子的姓命更重要的。
林登万也只是说说而已,武宗的弟子反而是最先上场的。
魔门的惯例是先占东北一带,因为天外天到人间的入口就在这里。历代魔门弟子进入人间,都是首先出现在这一带。
那个魔门弟子只有百炼巅峰的修为,连见姓通幽都没有达到。但他显然在煅体方面修为深厚,身体坚固得超乎想象,上去迎战的一位白帝阁弟子虽然剑光如电,却只在他身上斩出了一道道的白印,最后久攻之下疏于防备,被他突然发出一道黑光穿胸而过,摔下了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