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欲意何为仅有自己知晓,在上官府她不愁吃不愁穿样样最好,如今寻得一丫鬟服,定然要让某人意想不到。
上官芷浅笑着放下手里的茶杯,转头看向一旁的丫鬟衣裳,伸手摸了摸。
却眉头微微一皱,眼见这料子虽好,但布料多处缝补,与她想象的倒是不一样:“你……你这是矫枉过正了?”
“这是不是穷得太过于明显了?”她又将手里缝缝补补的衣裳特意荡了几下。
“那要是不显眼,怎么引起潘大人的注意呢?”
闻言,上官芷定睛一看,不自觉处理了一下脑门前的发丝,恍然大悟:“好像……也是啊,我是要干大事的人,怕什么显眼。”
凌儿给予她小姐肯定的眼神,须臾间,又垂眉弯了弯唇角喟然:“只是,不知道潘大人会给小姐您安排什么样的差事。”
“他那个睚眦必报的性格。”她屈着纤细的手掌收拾着手中的衣裳,将其挽在手中,“肯定会借机刁难我。”
上官芷撇了撇嘴:“只能见机行事了。”
潘樾屋子里,囱中透着微微弱光,黑晕的一片顿然亮堂起。
潘樾持笔如坐针毡与书案间纸香墨飞,无人打扰,甚是清静。
脚步声缓缓走进,他没抬眼,上官芷窈窕的身姿身穿不久前她端详的那件丫鬟服饰,模样甚是楚楚可怜。
随即,他瞧见出现在眼眶的那件衣裳颜色,便知来者是谁,仍未抬头。
她老实朝着他行了个礼:“大人。”
“大人想安排我在想什么呢?”
潘樾这才停笔,顿然抬眸看向衣着大不如以往的上官芷,只见她白皙的皮肤被那丫鬟服衬托得可怜,发丝盘起由浅蓝色的发带错综缠绕撇至身后。
随即,端详的目光落在上官芷身上,她浅笑垂头看了眼,脖颈处微微一抽。
潘樾打量一番后,发现了她今日同往常的不对劲,垂下深邃的眼眸继续持笔书写:“你今日看着,好像跟往常不太一样。”
上官芷眼睛一亮,有些得意,语气谦虚:“不过是换了一身素衣。”
“不止是衣服,整个人像脱胎换骨一般。”
她念叨着:“大难不死,重新做人嘛。”
潘樾狐疑:“大难不死?我倒是没有问你,那晚你来曦园大闹我的喜房,后来去了哪里?又怎么会发生意外的?”
上官芷那晚还去了曦园?
她去干嘛……
“嘶——”她想到了什么,顿感一阵头疼忙抬手捂了捂,须倪,正寻思看看潘樾到底是什么表情,撇去时恰巧迎上他投来的犀利目光。
“怎么不说话?”
回过神来,上官芷缓了缓气,认真辩解:“那日,我看见你要迎娶其他女子,我一时想不开,便留下绝笔信伤心而去,本来想找个地方独自安静两天,也没想到半途遇到贼人劫道。”
“我中途跳车,摔下山坡晕了过去。”她皱了皱眉,“他们可能以为我死了,所以我才逃过一劫。”
于是,潘樾启唇道:“还真是高潮迭起,惊心动魄,快赶上戏文了。”
察觉到他有所疑虑,她便说:“是…人生如戏嘛,比这耸人听闻的故事也多了去了,这也不算什么的。”
上官芷忽然想到了什么:“诶,大人,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
“没什么。”他拂了拂衣袖,缓缓站起身,行至她的眼前,“这几日,回想起你我之间的种种,确实是我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才让我们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潘樾站在她身前像是冒着冷气的冰山一般令人难以靠近,缓慢抬起手朝着她的脸颊伸去。
他想干什么?
上官芷站在原地眼眸紧紧跟着伸来的手,顿感不妙,若非他也就察觉到面容有问题?她盯有一会心里泛着紧张连忙躲开将脸撇到一半。
回头她的眸中映衬着潘樾伸来的手里夹着类似发丝的东西,继而她拾起一个尴尬的笑容,直到他似笑非笑伸出的手随着身子移至她的面前。
她什么都记不得,但记得自己是杨采薇,也记得关于潘樾的模糊记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也不好说到底是哪里怪怪的。
上官芷面带微笑瞧着伸来的类似布料的东西,她乖巧的伸出双手接过,抬眸看去,将东西握在手心:“这种事情,就不劳烦大人了,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我已经进了县衙了,我自会知分寸,守礼节,认真工作。”
她声音甜润,像夜里高挂的一轮圆月,晕着剩余的明朗无比。
潘樾嘴角微笑,撇着头看向一旁,顿,目光又落在她身上:“看来,倒是我刻舟求剑了,这几日我思来想去,给你派什么差事总算是想到了一件合适的,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