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脸色从愁眉不展不着痕迹露出一丝笑意,迅速贴近二人耳畔,小声嘀咕猜测道:“看来潘大人也想放弃了,这是给自己找台阶下。”
上官芷窈窕身姿在日光下尽显清贫,眸中闪过一丝不言而喻的神色,继而转身收敛眸光,“什么台阶都不可能。”
“上官芷。”闻声她抬眸看去,面面相觑之下又听潘樾吩咐道:“撒!”
她抿嘴浅笑点头,侧过身子将手里的一百枚铜钱朝天穹处一挥,在半空旋转如丝,随后顿然铜钱宛如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掉落在地面上。
落地一刹那,众衙役纷纷凑上去去目睹为快,不少铜钱还在旋转,随着速度越发缓慢,渐渐掉在地面上,看清楚铜钱正反面后,他们却惊奇的发现全是字面朝上。
“这……全都是字面朝上?!”
老主簿年朽看起物来实在费力,索性跪倒在地贴近些观摩打量,陈三同刘捕快弯曲着身子目光在地面上一百枚铜钱打量了一番,除了字还是字。
“都是字啊……”
“你看那个。”一衙役抬手指着那块铜钱,招呼其他人打量,“都是字啊,快看。”
跪在地上看得十分入神的老主簿巴不得贴近地面,可无论怎么看,眼前的铜钱皆是字面朝上。
鱼儿上钩了。
潘樾同上官芷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微微一笑,身后几人还在垂眸弯腰仔细端详铜钱:“这怎么可能呢?”
其中一衙役喊道:“天意啊!”
陈三心里涌起一阵酸感不自觉诧然目视身旁的刘捕快,随后三人邹起眉头撇向站在台阶上一脸冷淡的潘樾,他仰视天穹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天意如此,潘樾明了。”
“所有人听着!”他睇目落在众衙役身上,刘捕快见蹲在地面的老主簿站起身来很是乏力,便搀扶了一把再将目光望去。
潘樾借机以儆效尤:“若是谁以后敢再提恶鲛,扰乱军心,罚俸一月,杖三十,都听明白了吗?”
一来免去提心吊胆之意,二来此次便可好好查灯会案,再无军心涣散一说。
神色微妙的陈三与刘捕快相视一沉,迅速反应过来只能拱手应道:“是!!”
“上官芷,将着一百枚铜钱钉在原地。”潘樾头也不回抬步从另一端走廊离开,“真凶落网,我再回来祝祷还愿。”
银雨街,清风拂面,路上往来翕忽,一旁推着冰饮车的三姑娘带着妹妹霜霜站在一侧向路过的大婶吆喝着:“大婶,来碗冰饮吧?”
大婶留意了下冰饮,愁眉不展面露难色,抬手不经意指了指前方:“哎呀,这里离河边那么近,我哪有心思吃这个呀?”
“我要不是家里断了米。”霜霜抬手抵着下颚,不声不响注视着她,“我才不来这里呢!”
“我先走了!”她迅疾步伐从一侧提着篮子离开。
转眼,冰饮车前又变得空无一人,街道上鲜少有百姓出没,霜霜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抬手将冰饮盖掀开一个口子:“姐姐,你看,冰都快化了。”
三姑娘忙抬手将盖子尽数打开,桶内的并确实渐渐在化作水,她一脸忧虑,正拿着推车边的布擦拭着手,忽然身旁传来的声音令她感到意外。
“听说这里的冰饮很好吃?”她动作一顿循声望去,眼前之人便是气宇轩昂面带笑意的卓澜江,身侧还跟着个阿福,“是不是真?”
屋内,潘樾坐在书案前抬眸打量了下眼前各衙役,侧目而视一旁提笔作书的上官芷,领会其用意,她停下手中之笔,侧头注视诸位:“虽然前一日发现了与灯会案死者情况相似的尸体,但无论从涉案手法、时机。”
“还有伤口上来说都有明显的区别,应该是有人故意要干扰,所以我们还是要把注意力集中在灯会案上。”
刘捕快察觉到身旁陈三不屑的神情,不动声色睇眸而去,“经过这几日的查问,大家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
此言一出,老主簿心里一紧,垂眸不作声,陈三故作清了清嗓子不声不响侧过身子,佯为不知装聋作哑,不自觉背过手摩挲起来,身后几个衙役佯为不知。
潘樾看着头快低到膝盖处去的刘捕快,看他脸色紧绷,哪壶不开提哪壶:“刘捕快,你先说。”
听他喊着自己的名字,他眼中闪过一丝窘迫,抬起头拱手:“是。”
“县衙上下排查了死者生前的仇人和过往恩怨。”潘樾垂眸而思,上官芷闻言迅速持笔垂眸丁一卯二撰写,每每写完便投去目光,“我们认真地,仔细地调查。”
陈三听此不屑笑了笑摆头目视前方,直觉此言似曾相识,“发现有犯罪嫌疑之人都没有做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