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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霓华这里的暴风雨前的风花雪月,席延这里却是血雨腥风。
寂静的月光下,席延坦然地拿下了挂在墙上鲜血未干的魔剑,最终还是选择赴局。
他们这一群跳梁小丑像是掉入了蜘蛛网织的网上的蝼蚁。
小小的“蝉”,却把自己当做了麻雀,可悲又可笑。席延冷漠的带着众妖杀正道的人栽赃陷害魔教,两头吃。
脚尖上流淌的鲜红,此时已经转化成了一种麻木。
“都杀了吧。”秦公试探性的看着席延。
“不,都留口气,让他们知道是魔教的人干的,顺便我们也留点力气。”席延好心的给出了建议,表现出了隐侧之心一般。
秦公解决完脚下的这人,转头暗中的摇头叹息。
一口气没喘匀,席延带着他们转头又跑过去抢魔教的宝,刚开始他们如同开了挂一般的抢得格外的顺利,但转而又理所当然的遇到了挫折,一切合理的又顺利的进行,清理完了一波,转头,席延承了秦公他们的愿,如制法袍的栽赃给修仙界的修士。
很快的,席延就收到了“鉴灵玉”的准确的消息。
席延疲惫的眯了眯眼睛,捕“蝉”的网已经徐徐的展开,那些隐在背后的人像看猴子一样的看着自己这边的人在做戏,而此时,这戏将要落下了帷幕。
他很清楚,自己带着一帮妖去送死,但是他还是带着一帮妖去送死。
席延对一切感到十分的厌倦,他带着一帮的妖走在空无一人的路上,他看着他们快要接近猎杀的目的地的地方,他却漠然地生出了一点闲情逸致的低头看了一眼通讯玉。
自从和师姐分开之后,师姐也就醒过来的时候同他联系过一回,席延明明跟她坦白了所有的局,但是后续并没有收到师姐的回应。
这些天来他也愈发的收敛了情绪。随着藏在他身体的黑影人的衰落,席延除了频繁的梦见“他”和师姐的前尘种种,梦见美好的部分,他也开始梦见了那一部分不好的事情,梦见了魔教一座座高塔,梦见师姐的眼泪,梦见了“自己”冷漠的脸庞和溅到他脸上的血……
而最令他难堪的,是造成师门惨遭灭亡这一切清清楚楚地就有“他”的手笔,而“他”还强迫过师姐陪他做那些令人难堪的戏……
一时间,席延觉得“他”不是自己,一时觉得他们两个又是同一个人。席延不知找到何种面目去再去面对霓华,所以他又忍不住的小心翼翼的披好了自己伪善的面皮,宁愿避开了她的视线。
如果师姐记得所有的一切的话,那师姐会把他当成谁呢,师姐记得那些好的,是否也会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些恶呢。如果表现出的像“他”的痕迹,是否自己就要承担“他”作的恶。师姐也就理所当然的对他进行厌恶。
突然有一刻席延不想面对,他很清楚自己绝对不会背叛师姐,那么肯定是有一些没有解开误会的局。
席延看着幽冷的长夜,他已经清楚的记得自己已经将他们已经杀过一遍了,再用同样的手法杀过一次,实在是太没有意思了。
况且上一世“他”杀人的时候,实际上已经用了十年的时间去成长,这辈子,他可没有这么多的时间。
所以席延打算提前走老路,他要用这些人头去做投名状,左右都要来,他不如提前进入魔教。梦里太真切,太绝望,也太不甘,连死了也不甘心,梦中的“他”似乎也将这不甘的情绪传染给了席延。
虽然,冒险会惹来许多误会麻烦,但是,这是一条最快的捷径,他赌得起,再差也没有比他梦境中再差的结局了。
而且,席延讽刺的想到,他的投名状,想必那些人一定很欢喜。
席延漫无目的的分心的时候,空旷的原野上迎来了一片红色,开路的魔教之人手上扛着一面鲜红的旗帜,阴风猎猎,埋伏在暗中的众妖眯眼看去,原来是一面面招魂幡。
后面跟着一整队的蒙面的魔教中人,他们面部清一色的用黑色的布条掩盖着,仿佛不见光日一般只露出了的一双眼睛。
四人抬着一青檐黑帷轿,雕纹缕花,帘幕紧遮,前后重兵把守,前方魑魅魍魉的气息弥漫。
刹那,带着锋芒的魔剑放到了早已准备阵眼之上,那层笼罩在魔教中人周遭的诡异的结界,一并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