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默念这样的警告多少次,隐秘的雀跃都是不可战胜的。
尤其是大半夜的时候。
半夜的人类总是内心脆弱却又冲动勇敢的。
宋风时握着手机,定定地看着通讯录上的“金先生”。
他的手指颤了颤,忍不住发了条信息:“说起来,我的绿珐琅袖扣还是忘记拿了。”
是的。
谁也没想起,当初他们说去酒店是为了拿他遗落的珐琅袖扣的。
没想到……
咳咳,没想到宋风时非但没拿回那枚丢失的珐琅袖扣,还“搭上”了纯银袖扣。
在发出了信息之后,宋风时又埋怨自己为何那般沉不住气。
明明金兰殊说过了“我有空联系你”,他却擅自发了信息!
所谓“我有空联系你”的潜台词,不就是:你别主动联系我,等我有空再说!
宋风时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上道了?
这样沉不住气,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宋风时的信息通过信号塔传送到美人总裁的手机上时,酒店房间里正有第二个人。
就是宋风时同村的、现在又恰好在城、宋爷爷交待了让宋风时多多照顾的那个女大学生——宋媚钗。宋媚钗长得还挺清秀的,又年轻,穿着500块钱一套的女西装也依旧显得漂亮,因为身材好就是穿什么都好。
她便是这样在半夜在金兰殊的房门拦住了他,还露出笑容:“您好……”
金兰殊对于这个旁人看着“青春靓丽”的年轻女人,他只想道:现在酒店的流莺还穿职业装、搞什么啊?制服诱惑?
金兰殊打量了两眼宋媚钗,看她穿的不是酒店员工的制服,又这样大半夜的出现在走廊,便将这个“形迹可疑”的陌生女人定性为“酒店流莺”,颇为鄙夷地说:“我是gay。”
宋媚钗怔了怔,半晌说:“我、我知道……”
这轮到金兰殊怔住了:你知道?那你还搭讪?这不是给秃子推销洗发水吗……诶?慢着!你怎么知道的?
宋媚钗又自报家门:“你好啊,我是《杂志》的记者宋媚钗,之前和您联系过的,和您约好了采访的。是20:00的采访。我一直在这儿等呢……尝试打过您助理的电话,可他也一直在忙……”
金兰殊恍然大悟,想起确实约了这么一个采访。欧文也跟金兰殊提起过,但因为后来忙成一锅粥,这种“不重要的事情”就被抛之脑后了。金兰殊知道自己误解了,心中立即感到愧疚。
可他这个人,就算多愧疚都是宁死不肯道歉的,只不冷不热地说:“你从20:00等到现在?”
宋媚钗点点头。她也挺难受的,这篇采访是前辈交给她的,也提醒过金兰殊出了名的“很难访”。她打电话提出去宝梵琉公司找金兰殊采访,但是金兰殊的“工作时间”已经排满了。宋媚钗赶着出稿子,不能在拖,求爷爷告奶奶了一通请安排下班后的时段。通过前辈的面子拉了一番关系,那边才说让她在晚上去酒店找金兰殊,时间也不会给她很多。
她听到之后还纠结了一下:“什么?晚上去酒店?”
前辈说:“你放心,金兰殊不会‘潜’你的。”
宋媚钗苦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宋媚钗在酒店门外干等了大半天之后,也不想什么“潜”不“潜”的问题了,只盼望自己能见上金总一面,采访完回去赶稿。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她便欢喜无比,雀跃地拿着证件自报家门。金兰殊也挺谨慎地查看了她的证件,并打电话给欧文确认了一番,才放下心来——他可不想惹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