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建明知道这糖若是拿到手,肯定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不愁销路。
只是最近临近年关,黑砂糖都涨了些价,要三十多文钱一两,这白糖肯定会更贵,他手里目前银钱不多,怕是拿不了太多的货。
容建明沉思半晌后问道:“黄管事,这白糖的价格是?”
黄思严说:“容老板,我们这白糖在广州都要卖四十文钱一两,千里迢迢运到松州价格肯定要涨的,而且兴许明年会有其他人能提供白糖,但今年只有我们一家才有白糖,总量也有限,所以价格方面,我建议你卖贵一点,七八十文一两如何?”
殿下说过,白糖运到外地,几经转手,价格翻倍是正常的。反正这个价格,也只有有钱人才能吃得起,不如把价格抬高一些,说不定这些大户都去抢白糖了,黑砂糖还能降一点,让普通百姓捡个漏,买二两回家过年。
容老板心肝颤:“这……这么贵,能行吗?”
黄思严笑呵呵地说:“容老板,我这里有个办法。我们在广州卖四十文一两,加上运输费用,暂且就算成本五十文一两吧,定价八十文一两,若是能卖出去,中间三十文的利润咱们平分,若是卖不出去,你把货都退给我。你就当是替我卖的,你看如何?”
这样容建明不用承担任何风险,稳赚不赔,但同样的,他的利润也会少很多。做买卖风险与利润也是成正比的,想要赚更多的钱肯定要冒一点风险。
容老板性子比较保守,再加上手里头不是很宽裕,犹豫片刻后道:“那就按你说的办,咱们先试试吧。”
“容老板爽快人。”黄思严让人将车子上的两袋白糖抬了下来,说道,“容老板,这一袋一百斤,总共两百斤白糖,你先看看好不好卖。若是卖完了,差人到码头,我再送一批货过来。”
“好。”容建明答应下来。
等送走黄思严,容建明交来伙计,用纸折了几个小的三角形,在里面包了半勺白糖,嘱咐他们:“若是有了太太小姐们来买布,你们便向他们推销推销,将这小包的白糖送给她们尝尝。”
白糖是好,但首先得让人知道这是什么,哪里好才能有销路啊。
店里的掌柜和伙计都记了下来。
年关将至,也是布庄的旺季,家里稍微宽裕点都会想办法给家里人做身新衣服,大年三十换上,迎接新年。
所以铺子里的客人不少。
掌柜和伙计找准了时机,将这小包的纸袋发给了几位熟客。
这几位都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女眷,开始很不解,打开尝了一下就知道了白糖的妙处。
别的不说,府里炖个银耳汤之类的甜品,不放糖没滋味,放那种黑砂糖,弄得汤也呈黑褐色,看起来就没多少食欲。若换了这种白色的糖添加进去,那做出来的品相肯定好看很多,回头婆母看了定然喜欢。
当即就有人问起了价格。
听说八十文一两,饶是这些出身富贵的夫人小姐们也咋舌。
有嫌比黑砂糖贵了一倍多的,但也有不嫌贵的。
这一天,经过伙计的卖力推销,还真卖出了五斤半。
数量不算多,但却给容建明吃了颗定心丸,他一直担心客人没法接受这么高的价格,如今看来,是他多虑了。
第二天,他亲自在店里向客人们推销白糖。
今天的生意更好,不光是有新客,而且还有昨日买的少的顾客回来买,此外还有几个嫌价格贵,当时没买,回去后又后悔,派下人来买的。
这一天,直接就卖出了四十多斤白糖。
这个结果是容建明始料未及的。
而且还有一个他不知道的事发生。
来店里的顾客也不是每个都很有钱,有些手里头不是很宽裕,又想买白糖的,出了容家的布庄就去别的店铺询问有没有白糖,希望能供用更便宜的价格买到白糖。
可连续问了好几家店,只有黑砂糖,没有白糖。
要是没尝过白糖,那黑砂糖也很不错。可有了更好的选择,再看黑砂糖,这些挑剔的客人自是不满意,只能失望而归。
问的客人多了,这些店家也开始四处打探,白糖是什么,哪里有白糖?
打听来打听去,最后全指向了容建明的布庄。
这导致的结果便是第三日,店里来买糖的客人比买布的还多,而且有不少都是城里开店的老板。
容建明没办法,只能将他们这些人请进了里面,奉上好茶招待他们。
“容老板,你这白糖一出,咱们黑砂糖的生意一落千丈。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你帮帮忙,匀一些白糖给咱们呗?”有老板笑着开了口。
容建明苦笑着说:“这个事啊,我也做不了主,我只是代人卖的。这样吧,诸位老板先回去,回头我帮大家问问。”
老板们不是很相信,不肯走:“何必等回头,容老板,帮个忙,今天就帮咱们问问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