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开口说道:“如果你不救了我,刚才我就死了,比起死亡,这点折磨又算什么。”
“可是,你也应该清楚,如果在这之外,你不救了我,我也不会有机会救你,所以,两者抵消,我刚才又动了你,你就不恨我?”柳白苏疑惑的问道。
见惯了人形的劣根,看惯了人与人之间难以化解的仇怨,柳白苏觉得,这个世界都是充满了杀戮,只是很多人的杀戮隐藏在心中。却不知,每一刻,每一处地方都存在着杀戮。
明处、暗处、嘴上、手上,鲜血满是。
“你很希望我恨你吗?我救你,你救我,这种复杂的事情,说来说去,永远也说不清楚。”叶玄微微一笑:“就像我刚才说的,可能我遇到你,就是宿命吧。”
“但你刚才很愤怒,你生气了。”柳白苏眯起眼睛盯着叶玄。
从她认识这个男人到现在,那是对方第一次生气,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叶玄应该是一个不喜欢动怒的人,比起她来,叶玄的脾气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可是,刚才的叶玄生气了,并且愤怒出现在了眼中,然而,叶玄的愤怒却不是因为自己伤了他而生气,他看得出,叶玄对自己伤了他,的确没什么愤怒和恨意,
“因为我刚才以为你是在羞辱我。”叶玄看向柳白苏,说道。“所以,才愤怒。”
叶玄也觉得心烦意乱的。
如果是其他人羞辱他,他应该不会如此愤怒才对,可是柳白苏这般羞辱他,他竟是会如此生气,他的心境何时如此不堪一击了?现在想通了,或许柳白苏不是在羞辱他,只是单纯的想要让他臣服罢了。
“刚才?现在你不这么认为了?”柳白苏嗤笑道。
“你刚才是纯心要羞辱我?”叶玄诧异的问道。
“如果我这么说,你会不会恨我?”柳白苏问道。
“我只是在问你,牵扯不了那么多。”叶玄说道。
“我只是单纯的想让要你臣服于我而已。”柳白苏负手而立,看着前方的金色大门,道:“如果我说,你臣服于我,和他们不同,不需要喊我主人,不需要对我卑躬屈膝,你愿意追随我吗?”
叶玄依旧摇了摇头,道:“不会。”
“为什么?”柳白苏心中怒气顿生,眼中一闪杀意,问道:“我没有羞辱你的想法。”
她可没有如此和一个人如此好商好量的说过话,叶玄是第一个。而且,叶玄也是第一个,让他哪怕是不需要喊主人,不需要对她卑躬屈膝,也想要得到拥有的人。
她只是想要单纯的让叶玄臣服于她。
她在忍,在忍住想要杀死叶玄的念头。
“如果让我爷爷知道我臣服于一个女人,恐怕九泉之下难以瞑目。”叶玄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天空。可惜,隔着厚厚的石壁,想要看天空,也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又是男女之分么?”柳白苏寒声说道。
叶玄说道:“我没有歧视男女尊贵的想法,我觉得,男女是平等的。但是,女人有所长,男人也有所长。女人所长不是在实力上,我一直觉得,女人是水,强木易折,柔水难挡。男人是强木,女人是柔水,的确,强木有很多时候也容易折断,但折断的强木依旧是木,除非你把他烧了,毁的一干二净,让他死,否则,你折一辈子,木依旧还在,那便一辈子便不可能轻易屈服。”
修仙如此,医师同样是如此。
他爷爷也这样教诲过他。
人之意志便如木,可以被折断,但折断一次的木,依旧存在,它还是木。而且,折断成两个的木比起一开始,会变的更加难以折断,除非你把木烧了,否则木就永远不会屈服,因为无论你折断十次百次,木都还是在的,而且每折断一次,木都会变的更加难以折断。
人就应为木,在一次次被折断中变的更加成熟,更加强大。
“这就你的想法?”柳白苏声音冰冷,道:“你是第一个让我两次说出此话的人。看来,即便我杀了你,你也不会屈服于我了?”
“你觉得呢?”叶玄想了想,道。
屈服?
屈服于柳白苏,不可能,这是性格,也是情绪,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柳白苏让自己臣服,叶玄便觉得柳白苏是在羞辱他。仿佛,他很在乎这个女人,很在乎这个女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事实是,这个女人看待自己,竟是如此不堪,而想着,试图让自己屈服吗?
柳白苏强行忍住自己心中的杀意和愤怒,她现在很生气,她承认,她是一个很容易动怒的人,一般动了怒气,柳白苏会立刻杀了使得她生气的那个人。
而现在,柳白苏看向叶玄,突然嘴角一翘,满是冷意的一笑,道:“我还真有些舍不得杀你了。”
“……”
叶玄不知道柳白苏是什么意思。
这个女人的话里,几乎没有几个字是离不了杀的。
随即,柳白苏没有说话,看向了眼前这个金色的大门。
柳白苏一声冷哼,将对叶玄的怒气和杀意全部撒在了这金色的大门上,这个时候,柳白苏的血雾里蓦地化出一个鲜血的拳头,这个时候,柳白苏的拳头一握,这鲜血汇聚的法术之拳,便是猛的轰打在了这个金色的大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