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伯把秦珍放在床上后,无奈地摇摇头后走了,二郎咧开嘴无声的哭着,稀里哗啦,泪水淌了一脸,他把五郎放在床上,自己蹲在床边抹泪。
“珍,珍儿,哥哥,对不起你,都,都是我,没用。”
秦珍趴在床上,背后一阵阵的抽痛,她快气疯了,伸手推开二郎,脸上难看,口气也凶。
“是啊,你确实对不起我,你这哥哥有什么用,看着我跟五郎被打,也不晓得还手,只怕在你心里,堂姐们比我跟五郎重要多了。”
“哥哥坏,我讨厌哥哥。”
五郎躺在姐姐身边,一张黑黄的小脸肿胀,青青紫紫,都快看不出原来的样儿。
他不知哥哥和姐姐为什么吵架,反正他是站姐姐这边的,姐姐生哥哥的气,他也不喜欢哥哥。
“不是的妹妹,不是这样的。”二郎自责难过,他拉住妹妹的手,“我,我,她们是姑娘家,我,我下不了手。”
“你下不手,所以我跟弟弟只能挨打,最好把我跟五郎都打死,你就满意了。”
“不打死,等我长大了,我要打死她们。”五郎突然开口,他抱着姐姐的手臂,脸肿后,眼睛有些睁不开,心里很怕,只想挨着姐姐,仿佛这里,心里才踏实。
秦珍看着弟弟紫胀的包子脸,眼里全是阴霾,她伸手轻轻地抚着五郎瘦弱的背,“五郎真乖,刚才很勇敢,身上痛不痛,姐姐帮你呼呼。”
“姐,脸好痛。”五郎手指碰到脸上,眼泪花花的,嘴一瘪,抽抽嗒嗒的哭着说,“秋美姐打我,姐姐帮我报仇。”
秦珍忙点头,“好,姐姐帮你打回去,乖乖的啊,别哭,沾了水,脸又该痛了,睡一觉,明儿就不痛了啊,听姐姐话,好好睡。”
“嗯,明天就不痛的。”
五郎今天原本在山上疯玩一阵,又在家里被秋美打,受了惊,小孩子的精力有限,早累坏了,没一会,便发出轻轻的沉睡憨声。
她把床里侧的被子拉到五郎身上,看着五郎欣慰地淡笑,小家伙很护短,还晓得帮姐姐打架,真是个不错的狼崽子。
秦珍直接忽略了兄长,完全不想理他,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子,忍受自己堂姐妹的撕打不还手,要换平时,她不得不说,心地不错挺有风度。
然鹅,现在情况是,他们三兄妹在秦家,无父母依仗,叔伯婶娘们不喜,堂兄弟姐妹们冷视,爷奶任他们自身自灭。
吃不饱穿不暖,她才十岁,家里活就得一把抓。
原身就是被搓磨的,要不是她穿过来,只怕尸骨早烂成了泥。
更艰难的可能还在后面,秦家就像一头老黄牛,早已不能背负日渐沉重的负累。
为了小叔和长孙的前程,为了小姑堂姐们的婚事,三房是最有可能被舍弃的。
她将面临什么样的结局,卖给大户人家做丫头,亦或卖进楼子里。
秦珍绝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三房必须立起来,她跟弟弟都小,这种担子便只能由哥哥出头,她倒不介意躲在后面做个狗头军师。
群狼环伺,独木难支,四岁的五郎都晓得帮自己,和十岁的秋美干架,可她的哥哥呢。
唉,包子,她敢说,这事若发生在大堂哥秦贵仁身上,他能打死自己,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四年前,她为什么穿过来,听说因为她没将秦老三买给自己的头花让给大堂姐秦秋玲。
大堂姐哭着跑了,大堂哥为妹妹出气,直接跑过来抢了她的头花不说,将六岁的她狠狠推倒在院子里的石磨上,血流如注。
满头满脑的血,秦家根本没人管,还是八岁的二郎抱着五郎哭得太厉害,被经过的村民看见,才救了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