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问有点说不出话了,却见郝引已经牵了骆驼出来。
何问屏住一口气,厉声喊道:“你会不得好死的,郝引!”
郝引道:“放心,那两个年轻人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只不过魔云宗自会找到凌兵镖局算账,只不过,嘿嘿,那已经不是我的凌兵镖局了。正好,你名震天下的何大侠,能有三个人陪葬,岂不是太妙了?哈哈哈哈。”
“你不得好死!”何问还是喊道。
郝引已经将面具戴上了,握起插在地上的黑雀,挥了两下,笑道:“对不起,我现在是何问。”
两人骑上骆驼,郝引道:“张兄,咱们走吧。”张觉扬笑了笑,道:“好。”他回过头看正死死盯着两人的何问,脸上露出一股极为奇怪的笑容,转眼又消失不见。
何问看西奎还在苦苦挣扎,道:“西奎兄弟,你怎么样?”
西奎叫道:“冷,何大侠,我冷的快死了。”何问想要运功抵抗,但刚才郝引按在他肩上时候已经封住了他的气脉,也有气无力的道:“西奎兄,真是对不住了。”西奎勉强站起身子,道:“何……何大侠,救救,救救我。”
何问叹气道:“你是无辜的,不过,我自己也中毒了,丝毫没有办法。想不到我何问纵横一生,却死在这么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西奎道:“我,我……”他突然眼中一亮,问道:“何大侠,你……你能不能解开十日丧魂散之毒?”
何问慢慢盘坐起来,道:“什么?什么十日丧魂散,咱们中的是雪蟾毒,这个毒很难解,至少我没办法。”
西奎道:“听刚才郝引那个小人说,我们这次所带之物是……是两个人,一个……一个少年,一个少女,他,他们中的……中的就是……十日丧魂散,我想……能不能……咱们先救他们,再,再……”
何问一听,道:“你说的是真的?”
西奎道:“不敢半句隐瞒。”何问笑了笑,西奎怒道:“何大侠,你……为什么要发笑?”
何问道:“天,天无绝人之路……咱们,咱们可能不会,不会死了。正好我有三粒回魂丹,可以解这丧魂散,你,你拿去给他,我中了毒,又受了重伤,动不了了。你来我怀里拿吧。”
西奎喜道:“好,好……”西奎慢慢移动过去,从何问怀里掏出两个小瓶子,何问道:“青色瓶子里面就是,你去给他们服了。”西奎点头,一点点朝破院子里爬去,他才想起来为何阎王殿的人找不到少年少女,应该是郝引将他们藏了起来。
摸索着扶着东西到了后房,他看到布满尘灰的灶台,两个灶口,上面的大锅早已生锈,他靠了上去,从怀中掏出火石,拾了一根小木柴,点燃后,查看,灶台下是散落的木柴,还有早已腐坏的蔬菜,一些刀子及厨房用的器具,他所踩的地方,有张草席。看了一会儿,这就这么三间屋子,还有个是空房,他们在那里栓了骆驼。这地方又小,一眼便可看全,哪里还能藏人?
他用手支撑着灶台,摸到锅边,一阵刺痛,那锅边铁屑将他手指刺伤了,西奎呸了一口,身上感觉越来越冷,心想:这灶里要是有火就好了。于是就又用手往那大锅里抹了一把,满手铁臭。又摸到一个东西,是个残烛,将它燃起,放在灶台上,明明暗暗中,他再次观察这个地方。
“呸,还真是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这房子有多久没人住了?”他骂道。
“不对,这……”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铁锈,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从锅灶上下来,在另外一口锅子边,手指往那灶台缝上一抠,一下子便松动了。
西奎喜道:“找到了!”他想要用手抬起那大锅,刚刚抬起两寸左右,将残烛靠近,见到那下面果然蜷缩着人,正是那个少女。他想道:“这郝大哥还真是,这样不得把人闷死?”不过想起他连白举都杀了,这两个人算什么,两人被人当做货物一般运送,想来也是可怜之人,他本性本来就不坏,怜悯之心大起,突然觉得几人能在这么样的情况下相遇,也是缘分了。自己救他们,也要他们来救自己与何问,何尝又不是一种相濡以沫,在这边沙地带中,茫茫无际,能够相遇也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注定了。
他现在身上发寒,手上也无力,便喊了一阵,没有回应。他只得将回魂丹塞到她嘴里,将她头抬着,摸着脸让她吞进去,到了第二个锅灶下,给那个少年也服用了。
忙活了一阵,西奎感到腰酸背疼,摸索着出去了。何问躺着见他出来,道:“怎么样了?”西奎道:“郝引将他们放在了炉灶里面,我费了好大的劲才给他们吃了,何大侠,你感觉怎么样?”
何问道:“好了许多,勉强能够运气,只是……你的脸色不太好啊。”西奎忙摆摆手,道:“没事,我休息一下便好了。”何问道:“西奎兄弟,你是凌兵镖局之人,那郝引平时待你们怎么样?”西奎叹气道:“平时我最敬佩的就是郝大,不,以前的郝大哥,不过想不到他,唉,最近镖局很多人不见了,他说是外面走镖去了,本来这趟镖来的突然,只是没想到是个瞒天过海之计。想不到白二哥也……”
何问突然笑道:“你别伤心,今日他郝引非要折磨咱们,以为将咱们抛弃在这儿,张觉扬又下了毒,不过天无绝人之路,他要咱们受尽折磨而死,但我们偏偏就不能死,那两个少年人就是我们的救命稻草。你知不知道,我为何叫做‘一刀乾坤’?”
西奎摇头道:“不知,何大侠的刀法厉害,能够斩断乾坤,所以……”
“非也。”何问摇头道:“世人只知道我手中的黑雀和我打遍天下的刀法,却不知心中有刀比手中有刀厉害的多,我在十一年前碰到一个人,他的刀法比我厉害多了,只是这个人寂寞独行,虽然厉害,但名不传于世,知道他的人很少。”
西奎道:“是何人?”
何问道:“此人名为百里湛,我在西域魔都碰到的他,我们喝了两杯酒,当时兴起,演练了一套刀法,不过倒是班门弄斧了,当时他给我一一指出破绽,我才猛然觉悟,自此,刀法境界才能够大进。”西奎摇头道:“我还真没听过此人。”何问继续道:“此人的刀法可称为‘圣’,随心所欲,当他给我演练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刀法中处处都是致命的破绽,才明白使用刀最高境界原来在于手中无刀,心中有刀。当我心中的刀凌驾于天地之时,那便是‘一刀乾坤’。”
西奎笑道:“还真厉害,不过我可理会不了。”
何问脸上带着狂热,道:“是啊,我觉得,一个人的武器,就应该像这个人一样,刀是兵中霸者,当一往无前,当开山劈海。当初我四次面临死境,却依靠着这股来自于信念的力量转危为安,你知道吗?有些事情,只要你相信,就可以有。”
西奎点点头,道:“看您这个样子,我自然相信了。”
何问见他如此,道:“我跟你说这个,无非就是咱们俩都是堂堂男儿,这一点点困难又如何?就算只有三天性命,咱们如果能够救得那两个少年人,也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在这种情况下,死比生容易,但生却比死光荣。”
突然,后房传来轻微的叫喊声音和砰砰的击打声音,何问一喜,西奎道:“我现在没力气,那个大锅我也不搬开。”何问道:“他们中了十日丧魂散,在半日内没什么力气,你扶我起来,我来试试。”
“好。”西奎扶他起来。
两人进屋,那烛火还剩下一点,西奎道:“小兄弟,是你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