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身边紧紧围住的几人都是自己的心腹,吴仁叹息一声道:“如果这些人一人吐出一口唾沫,恐怕也会淹死我们……嗨,真他nǎinǎi的晦气,也不知是怎么得罪了守备大人,把我们几人派来了,守备大人无论是过寿,还是妻儿家小过生rì……我们都没有落过呀?也不知道是触犯了那路神仙,落到这个倒霉的差事,守城的数十万大军竟然单单把老子给抽到了,回去以后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免得做个淹死鬼,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信子,你回去就办这件事情……”他口的小信子指的是一个看上去鬼滑的年轻人……
正在这时候,那城楼底下一直沉默着的乞讨大军忽然起了一阵sāo动……宛如黑sè的大海起了一阵风吹过。几条身影从黑sè的浪涛挤了出来。来到了城门口前,仰起头来,正对着五云城高大地有压迫感的城楼……
近了看,几人也是一身破衣烂衫,却身形高大,神情彪悍,一股宛如猛虎的气势散发了出来……让人不敢小觑,众人把一个人影自然地围在了间。那人面如乌金,眉梢短粗,圆眼如珠,黑眼仁多,白眼仁少,自然有一股淡淡的杀机盈溢而出……奇怪的是那人的脑瓜上光秃秃的,没有一根头发,有如铜锤般大小,用香头烙印上了整齐的戒疤,竟然是一个和尚,不过那和尚的气质做派却没有任何佛门弟子的样子……
“喂。”一声惊天动地的声音宛如打雷般响起,“城楼上的弟兄请了。”
说话的正是那间的和尚模样的人……
城楼上的吴仁面sè一怔,他努努嘴,向身边一人使了个眼sè,那人向城楼外探出半个身子,可着嗓子吼道:“敢问阁下有何贵干?”
“问问他是干什么的?是不是这些人的头儿?……”身边的吴仁沉声道。
那身边之人又如留声机般,把声音重复了一遍……
“我等乃是造了灾荒的难民,旱灾如流火,小人的家乡已经是赤地千里,颗粒无收,所以我等只好四处流浪……”那和尚模样的人沉痛的声音响了起来,“至于小人被这些难兄难弟们推为了首领,领着这些无家可归的父老们四处流浪,好图一个生路……”
“我瞧你怎么像是一个和尚?”那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眼神倒是好使,看出了那和尚模样的人头上光光的,寸草不生……
“呵呵,至于小人,曾经是卧佛寺里的僧人,只是连年大旱,就连寺里都无处安身,所以只好还俗,只求一条生路。官爷称呼小人无志便可……”
城楼上的吴仁怒声道:“既然是和尚就应该在寺念经礼佛,怎么能和这些乱民混在一起……真是无法无天了……不成体统……”不过,这些话,他只能自己痛快痛快嘴,那旁边之人又哪里敢嚷了出去,只怕激怒了这些难民冲垮了这座城池……
那还俗的无志和尚如滚雷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人实在没有出路了,这五云城乃是天子脚下,物华天宝,我这父老兄弟们只求进的城去,讨一口剩菜剩饭吃,不至于饿死路旁,喂了野狗……”他回身指了指身后那黑压压的人群,哀鸿遍野之声顿起……无志和尚眼悲伤之意更盛,大声说道:“小人等只求果腹,绝对没有其它的意思,小人一定会约束这些兄弟,不生是非……还请大人开恩……”
这时候,那吴仁看到没有危险,便从城池探出头来,怒声道:“你们既然知道此地乃是天子脚下,便应该懂得事理,如果任由你们这些人入城,整个五云城还不乱成了一锅粥?当今圣皇圣明……”他抬手向天作了一个揖,继续说道:“已经给你们送去了一万担粟米,难得还不够吗?……莫要贪得无厌……”他心知道,那一万担粟米恐怕到了这些难民手,剩下的不足一半了……
果然,城池底下无志和尚的声音带着怒气冷笑了起来……
“一万担?官爷把小人当做白痴了吧?这些粟米到了小人手,恐怕还不足三千担,还都是些腐烂充数之物,又怎么能够我这些父老兄弟们一餐之用?……”
吴仁一时语塞,支吾了半响,说道:“你……总之,当今圣皇有旨,不容许进城,难得你敢违抗圣旨不成?……”他愤怒几乎忘了城下数十万的难民,老爷的心态又来了,用力过猛,几乎挣断了勒着盔甲的丝绦……手掌重重的拍在城墙垛子上,才感到一种痛彻心扉的痛苦……
………【第二百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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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仁看着城楼下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看的无志和尚,不知怎么想到了一只正要择人而噬的猛虎……一时语塞,支吾了半响,说道:“你……你……总之,当今圣皇有旨,不容许进城,难道你敢违抗圣旨不成?……”他愤怒几乎忘了城下数十万的难民,老爷的心态又来了,用力过猛,几乎挣断了勒着盔甲的丝绦……手掌重重的拍在城墙垛子上的时候,才感到一种痛彻心扉的痛苦……
无志和尚滚圆的眼闪过一丝狠狠的颜sè,他大声说道:“官爷,小的们这几十万人从北疆一路乞讨过来,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没有房子可以,没有床也可以,天当被,地当床,但是没有吃的,小的们却不能忍受……您看看我这些父老兄弟们……”他猛然转身,他手指向那些哀鸿遍野的难民们,然后说道:“我们除了吃饭,别无所求,如果连这些都不能给予我们的话,恐怕小的可没有本事向他们交待……”
吴仁顾不得手的疼痛,手扒城垛向城外观瞧,只见那漫山遍野的难民们眼睛都变成了绿sè,就有如饿狼一般,其眼终于出现了一丝慌sè,如果这些难民们一旦鼓噪起来,恐怕后果那是相当可怕的……他可没有胆量担当这个责任,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无志和尚黝黑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冷笑,油锤般的脑袋一卜楞,宏声喝道:“还请官爷行个方便,小的们保证绝对不会扰民……”
他刚要再说些什么,身后忽然一个人悄然过来,在其耳边说了几句话,无志和尚微微一愣,向身边的人交待了几句,转身向人群走去;转眼已经被那些人cháo一般的难民吞没了……
在一颗巨大的苦楝树下,绿sè如盖的树荫笼罩下来,形成浓密的树荫,几个蓬头垢面的难民正围着一个大肚婆,脚步紧跺,仿佛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知怎么才好……
那大肚婆年约三十上下,面sè慈祥,脸上干净,常年的风霜,让一张脸已经泛起了细密的皱纹,不过却难掩眼睛的良善和柔和……
此刻孕妇却满脸的痛苦,挺着一个脸盆般的大肚子躺在地上,手紧紧抓住身边的一把老驴草,咬牙忍住腹的种种阵痛……身边一个高大的男人,像是一只找不到方向的老山羊般走来走去,眉宇间满是忧愁和怔忪……
不知谁喊了一声,首领回来了。人群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都急急地向正穿过灌木丛跨过来的无志和尚包围而去……
那正在来回踱步的男人紧走几步,向大步流星而来的无志和尚冲去,早已经握住了他的双手,急急问道:“大哥,怎么样?可不可以进城?”
无志和尚油锤般的脑袋轻轻摇动,没有说话。看到他的模样,那着急的男人,便早已心明白,松开双手,轻叹一声,说道:“如果不能进城,她可怎么办?这可是一人两命呀……”
“先去看看二嫂吧。……”无志和尚轻声说道。他当先向那躺在地上的孕妇行去……
“兄弟,你回来了?”那名叫二嫂的大肚婆想要直起身来,和无志和尚打个招呼……不过,显然其动转不灵,甚为吃力,额头上已经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无志和尚紧走几步,已经到了那孕妇的身边,眼出现了罕见的温柔,急急说道:“二嫂,你快躺下。”他扶着那孕妇慢慢躺在地上,转头看看其他人,慢慢问道:“一切可都安好?”
“不太好,已经疼了好几次了……”旁边一个脸上还算干净的年妇女,面带忧sè,轻声说道。
“一切都让兄弟费心了。”那顾二嫂头上盖着一张已经变成黄呼呼颜sè的手帕,以便吸了额头上沁出的汗水,强打jīng神说道。
“二嫂,说哪里话来,我的命还不是你和顾二哥给的。”无志和尚轻声说道:“再说,我们这数十万弟兄的命……我又怎么能看着不管……”
说话间,无志和尚想起了许多的往事。他自幼父母双亡,被眼前的顾二哥和顾二嫂两口子救济长大,后来,实在混不过去了,便进入了卧佛寺出家,因缘巧合之下,学到了一身惊天动地的绝学……不过,玄黄王朝的北部连年大旱,眼看着黎民荼毒,身陷水深火热之,无数难民流离失所,其虽然出家,却本是热血之人,便一怒之下,斩却佛缘,还俗而去,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