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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1页)

人死去。这个孩子自从哭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感到这种哭声不知道是给哪个人送终。他知道一个来月,世界上天天都有人死亡。

哭声搅得他难以入睡,他想到了他的儿子当初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哭声。当时,他听得非常入迷,儿子的到来,使这个家庭里又增添了一丝温暖,一笔希望。他突然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时的他每天夜里必然要起床来照顾嚎啕大哭的儿子。今天想到这些,他才意识到,当初他的儿子可能也在为谁送终?他想啊想啊,知道了,儿子是为了若干年之后的自己送终。

儿子在10岁的时候被学校的一起事故夺取了幼小的生命。那天学校里正在盖一所体育馆,一块水泥板正好砸在了他的身上。那天的太平间的环境,他难以忘却。

窗外的风吹起来了。风的低泣,又勾起了他的回忆,风声像那天他和妻子坐在太平间里的哭声。唉!他又翻了一下身,这时他自己也哭了,自己给儿子送终。

风还在低泣,他觉得风要钻进屋中,来到了他的床前,准备给他送终似的。他不能容忍这要命的低泣,他更讨厌隔壁那个婴儿没完没了的嚎哭。

他坐起了身,想到了他的妻子,那是个美丽的姑娘。当初,谁也没看好,她能嫁给他。他点了一根烟,他觉得浑身发冷,他试图用烟的一点火光给自己取暖。然而事与愿违,他没有获得意想的效果。妻子,我对不起你啊!他对自己忏悔。

夜的寒冷和凄清,让他联系起了那天的夜。在那天细雨飘扬的深夜,他和妻子一起推着带车子像往常一样的往家走去,半路遇上了劫匪。

他悔恨,那天他丢下了妻子和那一摊的货物拔腿就跑,他丢下了一个孤独的女人,让她的胸膛迎着死神。妻子到死都守着那摊货物,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都听到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刺入一个人胸膛的声音。那声音是他和她生离死别的休止符。

五支烟已经抽完了,他没有感到丝毫的温暖,在这一间空荡荡的屋里,反而更增加了一丝的寒意。他知道抽烟只能带给他忧愁,对他于事无补。为什么这么冷?他听到了风的声音,是从厨房的窗口进来的。他瑟缩的走下了床,向厨房的窗口走去。他看到了一个瘦弱的女子,正拿着菜刀剁菜,但他听不到菜刀剁到菜板的声音。那女子身材高挑,披下的长发遮掩了侧面。他直觉知道,那是他的妻子,那是他已经死去很久的妻子。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问。

妻子没有回答,当一阵风呜咽之后,他定了定眼睛,什么都没有,妻子可能随着风走了。他没有任何害怕的意思,而是从容的走了过去关上了窗户。他从窗户上看的了自己的脸,很奇怪的一张脸,清晰明了的一张年轻的脸,只是旁边缺少了一张美丽的脸,中间缺少了一张孩子的脸,他想着儿子的稚气的目光,他笑了,他试图用手去摸窗户上自己的脸,结果,窗户像泛起了一丝涟漪一样,之后他的年轻的脸又四分五裂了。这回他有点害怕了,他看到那张扭曲的脸渐渐地消逝在无尽的黑暗中,徒留一扇被风吹雨打的玻璃窗户。

他回到了床上,他很想打开头上的开关。但他清楚,一旦打开,通宵的明亮,会让他精神衰弱。他索性继续坐着,不想抽烟的他,还是抽了。

又抽了三支烟之后,他觉得他的头脑已经有了困意。他心想太好了,趁热打铁,把被盖在了身上。

他看到了三十年前的他和她,在一条清澈明晰的小溪旁。透过小溪,可以看到里面各种颜色和形状的鹅卵石,无休止的被溪水荡涤。从远处跑来了他10岁的儿子,眼睛发出稚气的光芒。

他闭上了眼睛,他希望他被一阵风给吹走。窗外传来了一阵风,他早已关上了卧室的窗户,可是挂在墙上的三口之家的照片,却像被风吹了似的,左右摆动了一下。

无法确定

在东街口经常出现一辆驴车,车上坐着一个庞大的身躯,这个人叫陈锦荣。

如果你是一个外乡人,你也许想象不到这个人竟然是这条巷子里鼎鼎大名的人物。只要你提到陈锦荣,巷子里的人就会向你挑起大指连连称赞他。就是这样,陈锦荣,在这三个字的名字树立在巷子里每个居民的心中。

陈锦荣的这种形象,已经留在我的记忆中很久。现在我已经长大了,随着岁月的荡涤,洗去了我很多的经历。但陈锦荣那高高大大,满面油光的样子,始终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陈锦荣总是把头发梳得油光铮亮,齐整整的背在脑后。样子很像许文强,对,那时候,《上海滩》风靡祖国大江南北。时隔多年之后,我一直都怀疑,陈锦荣当时就是照许文强的造型打扮的。

陈锦荣好到什么程度?他是个赶大车的,用现在话讲就是“车伙子”。巷子里的人谁用他的驴车都可以,谁都可以用完了之后不给他钱,他都可以不朝谁要钱。就是这样的好人。比如说你家的房子漏雨,找陈锦荣帮忙,好使!比如说,他家的孩子害了感冒伤风之类的小病,敲陈锦荣家的窗户,和他说一声,好使!驴车给他套好,拉着他们一家三口到卫生所,甚至县医院,分文不收。你道声“谢”这是应该的,但是即使你不道谢,无所谓,好使!

这就是我印象之中的陈锦荣,好人陈锦荣;但是,我对他还有另外两种印象:头一着鲜明的印象是爱面子,第二着印象,虐待他自己的孩子!

不要认为好人陈锦荣就是个没脾气的人物。他的脾气暴的很!他可以一巴掌把一个人的口腔里的两颗牙打得吐出来。他还能够一拳头把一个人的鼻梁子打塌。左邻右舍跟他开玩笑都要小心翼翼,甚至拿捏稳精确的分寸。否则,即使他无数次的帮助过你,也会用他自己的拳头和驴车把你送进县医院。

陈锦荣比较讨厌别人拿他的相貌开玩笑。现在回想起来,在他身上很多不可思议的谜团,我一直都解不开。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玩笑,除了拿彼此老婆和女朋友的*开涮之外,就是埋汰彼此的长相。这在男人的眼里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陈锦荣却是个例外,他非常注重这个,谁也不能说他长得丑,起码也要说他“有派”,有气质,像个领导似的。否则的话,他就会和你瞪着眼睛反唇相讥。你不要认为他是和你开玩笑,他是认真的。他的反唇相讥很可能演变成恶言恶语,最后大打出手。“不就是开个玩笑嘛?都大老爷们儿,你还在乎这个吗?”对,他就是在乎这个,“再这么和老子开玩笑,宰你全家!”就是这样,陈锦荣骂架的时候,你丝毫看不出他是个好人,什么脏话下流话都能骂出来,不但骂你,而且骂你的母亲、姐姐、妹妹、女儿,他打人的时候下死手,甚至拿菜刀往那个人的头上砍去,他真能下得去手。

但是,你如果夸奖他,他就会笑呵呵的用大手拍打你的肩膀和你称兄道弟。然后从上衣兜里掏出前门,让你抽个够。陈锦荣虽然是个赶大车的,但着装上非常讲究,外衣必须要有垫肩,也许是中山装也许西装,必须穿在身上赶大车。而且上衣兜一定要揣一包前门,对了,忘告诉你了,当时的人基本都抽旱烟,很少抽香烟,目的是为了省钱。陈锦荣有经济条件没有?我想没有,但是人家就是揣香烟,怎么着吧?你就得夸奖人家“有派”。天长日久,巷子里的所有人都记住了陈锦荣代表的是一个字:好。

陈锦荣也是这样的一个人。

如果你问我陈锦荣是不是好人?那没错,是好人。但我认为,不止用好人这个词去概括他,而且他这个好人中还含有别的成分。至于什么别的成分,我只能说:无法确定。

可能有人会疑惑了,我给你介绍了这么半天的他,最后给出这个无法令每个人满意的定论,这未免有点说不过去。但是对不起,我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词去概括刘锦荣这样一个的人。唯一确定的只能是:无法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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