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透过榆树密密层层的叶子把阳光的圆影射在地上;晴空万里天上没有一丝云彩,一阵南风刮来,从地上卷起一股热浪,火烧火燎地使人感到窒息;杂草抵不住太阳的暴晒,叶子都卷个细条了。
屋内十三身着石青色马褂正大口大口地饮着凉茶。
“没到七月,天怎么就热得跟烧透的砖窑似的!”连着三大碗凉茶下肚,他才舍得放下瓷碗喘口气。“听说皇阿玛下旨在武英殿开局修《佩文韵府》。”
“嗯,李光地他们忙活着。”
“……”
“……”
兄弟俩见面难得的冷场,一切的心情都已经被太阳给烤焦了,眼下整个屋子犹如蒸笼一般,闷的人透不出气,汗呢,只管钻出来,可是又像胶水一样,胶的你浑身不爽,像结了层壳。
十三熬不得一会儿,又唤来一大碗凉茶大口吞咽起来。
“心火凉茶也浇不灭。” 老四只顾扇他手中的折扇,一向最爱的普尔茶也纹丝未动“这几天没去丫头那儿?”
“嗯?”十三刚咽下嘴里的最后半口凉茶还未缓过神,两眼卟噔卟噔。
他瞪眼,似乎有尴尬但却不再多有提示。
才反映过来,看着一贯精明的老四窘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十三笑。“四哥说的可是罗贝那丫头?”
“明知故问。”放慢了手中的节奏,他半气半恼。
“皇阿玛在月初就已下旨赐四品典仪凌柱女钮祜禄氏于皇四子于藩邸,按如今的身份,四哥应当亲自关心才是,怎么问起我来了?”。
停下手中的扇子,老四没再开口。
十三仍旧嬉皮笑脸,毫不正经。“四哥不是从不管那当子事儿么?”娶妻纳妾的事宜向来都交托福晋乌拉纳拉氏,老四从不过问。
“也就随口问问,随性说说。”老四端了端衣襟。
“这可不像四哥的作风。”十三大笑,清朗朗的笑声充满了整屋,倒也赶走了几丝闷热,带来几许凉意。“四哥的心思我明白几分,不过你不老嫌她麻烦么?”
一方提着背盖轻轻在杯沿刮了数,不语,眉间孤霜冷雪溶化,倒似月华流转;潋滟波光。
十三叹息。
“十三,你怎么想?”良久,老四才缓缓启口。
“罗贝那儿我无话可说,至于皇阿玛……四哥,怕只怕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也觉得事出有因。”
“和八哥有关?”
“没有十成的把握,太子最近如何?”
“没有特别的动静,还是和索额图往来平凡。”
“……”
“和小贝有何关联?”
“但愿她不会牵涉其中。”
“呵呵,要是她也来插上一脚,恐怕我们更麻烦了。”
“老八那儿估计也不会好过。”
十三大笑所言极是。“听说皇阿玛有意把罗宁也赐给四哥?”
“我转着给回了,但皇阿玛好像没会着意,好在也不急,过两年再说。”
“不着急?四哥若要她还真得急,最近十四直往她那儿跑,听下边人说九哥也正打听着她呢。”
“十四?知道她是女儿身了?”
十三摇头。“他要是知道,凌府早就得炸锅了。倒是九哥会不会还记恨着那件事?”
“平时一贯居功自傲,旁若无人,如今被说成公公还能就此罢休?”
“那丫头又愣,事儿又多,还得多花点心思。”十三笑叹。“四哥,任重而道远呐。”
“再多的心思也不过付诸东流,倒是你,这阵子没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