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笑话义父老了话多,来来,别站在那儿,坐下来吧,咱父女俩好久都没说说话了。”李义山边说边上前拉着欧阳无双的手,一起欣赏这难得的春光。
欧阳无双心里是满满的感动,连眼眶都快湿润了。
欧阳无双和李义山一边品着刚沏出的龙井,一边欣赏这迷人的景色。欧阳无双抬眼望去,花园里真是一片春光明媚,远远望去一片片的杨柳随风舞动着细软的腰肢,上边停着几只轻巧的黄鹂,黄鹂边上还站着几只黑白分明的燕子,远远看去,这仿佛是一盘设计精妙的棋局。
话说这李府的环山而建,在兰芷山上的位置居高,而这花园正是为了观景所建,选址便选在这兰芷山的最高处。李府三面环山,院子正前方恰临一江春水,院外的山泉叮咚作响,山溪迤逦蜿蜒,顺着李府的走势,从最高处的花园一路往山下而流,一路上大大小小泉池倒映着兰芷山的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欧阳无双看着眼前尽收眼底的美景,也不禁要感叹道:“简直是如梦如幻的仙境!”
李义山一脸慈爱地看着欧阳无双,仿佛欣赏着前几日卢大人刚送他的那幅《江帆楼阁图》那般认真细致。
李义山和欧阳无双两人吹着山风,品着茗,聊着些不相关的话。不一会儿,突然从假山后边匆匆忙忙跑出一个小厮来,打破了这原有的宁静。他急匆匆地赶到李义山的身边,看着欧阳无双在场,欲言又止。李义山瞬间怒了,高着嗓门说了一句:“这个是欧阳无双姑娘,从今天起,她便是我们李府的大小姐了,今后有什么事情,直说无妨。”
那个小厮会了意,连忙报告说:“刘大将军的飞鸽传书刚刚到,管家让我前来请老爷到前厅去。”
“好,我知道了。”李义山摆摆手,那个小厮便垂着手退了出去。
“哎,如今这但凡生意做的好些,朝廷总要变着法子从我们这些商贾身上捞钱。无双啊,你先回房休息,义父今天怕是不能陪你了。”李义山满脸无奈地说。
欧阳无双一看到义父为难,立马站起身来说:“无双这会子也觉得身上有些乏了,正想回房休息呢。义父您有事情就先去忙吧,无双有灵儿陪着呢,您放心吧。”
李义山点点头,向灵儿交代了几句,便跟着刚刚前来的那个小厮从花园下了,往前厅方向走。
“说,李大将军的飞鸽传书里都写了什么?”李义山一走远,便急匆匆地问。
“李大将军说,皇上得到消息说,当年四大堂的余孽还未全清,还有扬威堂堂主的女儿至今尚未找到,请老爷您务必要好好配合。”
“你一会儿让管家回信说,请李将军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把控之中。”
“除了这个;李将军还说什么了吗?”
“有,李将军说,前段时间从我们柳江运出去的那批军粮现在已经到了胡人的手里,过几天便派人把老爷您应得的黄金从水路运来。”
“好!实在太好了!你们把云飞给我找来,立马吩咐人给我备轿,一会儿我们直接上知州大人府上去。对了,今晚无论如何都要看好了欧阳无双,千万被让她出了府门一步!”交代完一切,李义山便坐上了轿子,晃晃悠悠地往云飞的府上来了。
今儿个,李义山的心情真是大好啊!现在马上到手的三万两黄金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快乐可言了,现在唯一能让他高兴的事情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第五十五章 冰释前嫌头一遭
云飞前脚刚进云宅,后脚李义山便到了。今日云飞背着李义山到牢里探望心兰的事情,其实一直就处在李义山的严密监视之下。
云飞只觉得今天从府中逃走的似乎特别的容易,心中正为自己高超的轻功而沾沾自喜的时候。不想,父亲竟然那么快就的得到消息了!
哎!反正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每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论谁对谁错,母亲总是要自己跟父亲认错,还要乖乖接受处罚,他早已经习惯了。不过这次和往日不同的是,即使自己会被父亲狠狠处罚,但也仍然要坚持救心兰出狱,哪怕死也要坚持。
“我听说,今儿个你到牢里去看那个醉云楼的头牌了?”李义山坐在堂上,端着杯茶,悠悠地问。
“是。”云飞看着父亲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心中顿感不详。
“你打算救她是吗?”李义山紧紧盯着云飞那清澈的眼睛看。
“是!”云飞知道,此时不说真话定会后患无穷。
“那你打算怎么救?”
“我还没想好。”
“是还没想好还是已经想好了但不好说。”
“爹,您有话直说吧。今天是我趁着大家不注意才逃出云府去的,所有的错都是我一个人的,和别人无关。您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好了,我什么都承认。”云飞再也受不了这样不温不火的煎熬了,他不愿承认自己今天的行为有错,却更不愿意连累云府上下任何一个人。
“哎!爹说你今天做错了吗?平白无故地处罚你们干什么?云飞啊,如今你长大了,虽说还是和以前一样,很沉不住气,但是现在你一人在这住着,府上很多事情你可以自己拿主意了,不必在意爹的看法。从前你还小,很多时候爹怕你年纪太轻,容易一冲动做错事情,所以你每次惹麻烦,爹总是要处罚你,毕竟以后你可是要继承我们义合堂的少东家。爹以前对你是严厉了些,总是不问青红皂白就先把你罚一顿。可爹也无奈啊,要是从小爹就把你惯出一身少爷毛病来,到时候咱义合堂还不得毁在你的手上,那爹到时候百年归山的时候,哪里还有脸去见李家的列祖列宗啊!云飞啊,你不要怪爹爹过去对你太狠心,爹这么做也是事出无奈啊!”李义山流着老泪,一边忏悔一边说。
这十几年来,云飞从未见过父亲像今晚这样掏心掏肺地和自己说话。父亲说的话让云飞不禁回想起了从前的一幕幕:父母双亲对自己的嫌恶,骂自己不成才,说自己一整天没个正行,说自己败坏李家的门风。从前他是如此恨他们的无情,自己小小年纪便搬来这云府独处,平时能和自己说说话的只有小厮一名,自己结交了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父母觉得自己游戏人生,虚度光阴。一次街上的那些小混混当街到处说父亲抛弃糟糠之妻,杀害自己亲生儿子,比老虎还毒!他为了这件事,和那些小混混打了一架,把脸都打肿了,可一回家,父母双亲不由分说便把自己关进小黑屋里,罚他抄了整整一天的《金刚经》才让他吃饭的。云飞心中对这个家已经失望了,他应了父母的愿,也遂了自己的愿,搬离了李府,独自住在这清静的云府。不想父亲竟然在自己身边安插了这么多的眼线,一日三报,风雨无阻。云飞觉得人生无趣,一切都在父母的掌控之中,自己永远像个丑角一样,永远站在舞台的角落里,默默数着自己的伤口。而今,自己愤恨已久的父亲竟然能和自己说了这番肺腑之言,云飞心里某一块原本坚硬如铁的地方,开始悄悄融化。
但是云飞知道,这只是一种融化,而不是消融。
“今天爹爹把话撂在这儿了,你如果想帮助那个心兰姑娘,一会儿就跟爹爹一起去一趟知州大人的府上。你要知道,这个世界除了用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而人情则是让你所花费的这些钱买一个百分之百的保障!你考虑一下,我在外头等你。不过要快,我们只剩下半个时辰的时间了。”
云飞稍微沉思了一下,便回头跟李义山说:“父亲稍候,孩子换件衣服便来!”
云飞不知为何,他对父亲所说的话仍然是很不赞同,但是今时今日他不得不接受。自己虽然分分钟都能拿出几百两黄金来,可是要打点知州大人,没点关系这些银子是送不进去的。为了心兰,自己只能破一次例,准备低声下气地去求一求知州大人。
不到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