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佩沉着脸进了偕老居的厢房,然后回身气呼呼地将萧绎给推了出去,猛地关上了门,差点没把萧绎的鼻子给撞到。
萧绎站在门口哭笑不得地瞪着那扇门,目光如电朝四周一扫,周围的侍女立刻全都识相地下去了,他轻咳了一声,然后上前轻声哄道:“别生气了好不好,都是我的不对,你先开门让我进去,我们好好说话不行吗?”
“不行!”徐昭佩生气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
萧绎好声好气,“那你说怎么样呢,只要你不生我的气。”
“只要你冷落我一阵子,不然你的宠爱只会让那些女人更恨我,我就不相信你不明白,你这样真的是为我好吗?你知不知道我很怕啊?”她说到最后一句甚至带出了一点哭音。
萧绎原本应该生气的,可是就因为那点哽咽,让他满肚子的火气和郁结全都消散的一干二净,他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不是怕,你只是不愿意相信我罢了,我想宠着你,那就光明正大地宠,我一定能护住你,你什么都不用去管……”
“别跟我说一定,你能护住我,那你能挡得住她们看我时候那种恶毒的眼光吗,你能挡得住她们日日夜夜在心里对我的咒骂吗?你能吗?”
“可是难道我冷落你,她们就不在心里骂了吗?她们照样儿会,她们就是一群泼妇,你为什么要那么在意她们的看法?”
徐昭佩差点忍不住笑起来,只是她今天的目的就是要将萧绎气走,不然在这段时间里她还要应付他,“你也知道她们是泼妇,那她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你是可以护住我,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万一你什么时候一个遗漏了呢?
而且你平时不要处理政务吗,总不能所有的精力都用来护住我吧,即便你愿意,我也是不愿意的,在我心里,你就该是个有雄心壮志的男人,你的目光应该放在更加广阔的地方,而不是整日盯在后院这些妇人之事上。”
“我……”萧绎想要反驳,可是心里同时冒出来的无奈和欢喜在他的心里交织着,“可是如果我冷落你,你在府中的生活该怎么办,那些下人……”
徐昭佩立刻抢着说道:“我受宠的时候你都有自信能护住我,难道我受到冷落了,那些明枪暗箭都少了很多了,你还没有自信可以护住我么?”
萧绎一愣,然后想想也是的,再说了,他明着不来,也可以暗地里来么。
“那好,我答应了,可是我还有个条件。”
徐昭佩抑制住心里的欢喜,松了一口气问道:“什么条件?”
萧绎一听她的语气就知道有门,连忙道:“你先开门。”
“你先说。”徐昭佩很是坚持。
萧绎见她是打定主意不肯开门,只好道:“我要在你这里留一晚。”
“什么?!”徐昭佩忍不住尖叫了起来,直接给拒绝了,“不行!”
“我不会碰你,只是像之前那样抱着你
而已,你不信我吗?”
“我之前也相信你,可是你是怎么做的?!”
“那是有原因的……”萧绎有些狼狈地应付着她的质问,然后目光一动,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些微的哀怨,“我都答应你往后冷着你一点了,说不定要好久都不能见面,我就在这里留一晚都不行吗?”
厢房里面沉默了好一会儿,只听徐昭佩道:“那你不能睡床,睡在榻上,答应了我就开门,不答应就算了。”
萧绎原本还有些不愿意,不过一听算了,立刻就道:“行,我答应了。”
徐昭佩这才慢吞吞地开了门让他进来,萧绎第一件事就是将她拉进怀里抱住,“别挣开,不然我就反悔了。”
徐昭佩动作一滞,然后气极,“你反悔?我还没反悔呢?”
“好好,就抱一下,就一下好不好,别动了。”
徐昭佩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安静了下来,任由他的呼吸喷进了自己的颈窝,那股灼热一点点地透进肌肤,混入她流动的鲜血,将整颗心都给温暖了起来。
到了晚上徐昭佩命人摆了软榻,无视萧绎那哀怨的视线,径自洗漱了上床睡觉。
吹灭了蜡烛之后,夜色一点点地弥漫了上来,萧绎听着她的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也知道她是睡熟了,于是轻手轻脚地下了榻,悄悄地走过去躺在她身边,将她抱进了怀里。
温热柔软的身躯和他的怀抱如此契合,他甚至觉得心底有一方空空的地方因此被彻底地填平了,满足的感觉油然而生,充满了四肢百骸。
他舒服地轻叹了一声,正要埋头谁去,突然听到窗栓轻微地一响,然后一个人影飘了进来,白色的衣裳在黑暗中醒目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