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到的时候王芷已经到了,正沉着脸站在厢房的门口,目光像是刀子一样直往床那边戳,雪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瞳孔也是轻轻地一缩。
萧绎那个温柔小心又担忧急切的样子,不要说是王芷这个刚刚嫁过来的,就是她这个在他身边已经四年的人都还从来没有见到过。
嫉妒就像是毒蛇一样,无声无息地缠绕着她的整个心脏,然后一点点地收紧,压迫得她连心跳都快要停止了一般。
这个该死的狐媚子!
雪月忍不住瞪了身旁的王芷一眼,既然已经在早膳里动了手脚,为什么不干脆直接下狠手,把这个狐媚子直接毒死了多好?现在不管那孩子能不能保得住,这个狐媚子复宠那是肯定的了,光是落了个孩子算什么,要是她以后再怀上呢?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难怪王对她看不上眼,愚蠢至极。
她不知道,这事根本就不是王芷动的手,而王芷此时也在心里暗暗咒骂,为什么只是落了个孩子,还不是直接把这狐媚子给毒死!
而被诅咒的那个正毫无压力地躺在床上装虚弱,旁边还有个紧张无比的“准老爹”在惊慌地安抚着她。
“医侍呢,怎么到现在还不到,都死光了吗?!”
看到徐昭佩失血的脸已经苍白成了透明,慢慢地像是失去生机了一样闭上眼睛昏睡过去,萧绎再也忍不住嘶吼了起来。
“王还请稍安勿躁,医侍过来也是需要些时辰的……”
装贤惠转体贴的雪月这回直接中枪,萧绎一个冷眼看过去,然后阴森森地说道:“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先送上门来了,厨房现在是你在管着的吧,出了这样的事你还有闲心说这样的话,此心实在可诛,如此看来此事恐怕跟你脱不了关系了!”
雪月一下子傻眼了,不管她反应很快,几乎是立刻就跪下来喊冤,“冤枉啊王,奴家心里也很为王焦急,只是怕勉强静下心来回话罢了,而且厨房那边的事情奴家又怎么可能插手,当初奴家可是将管事的人全都给夫人交待清楚了,厨房那边早已不是奴家在做主了,还请王明鉴啊——”
旁边一直瞪着徐昭佩试图用眼神杀死她的王芷此时也顾不上了,闻言也跟着跪下,她倒是没有喊冤,只是摆出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道:“王,请恕我无能,这后院我大概是管不下去了,那些管事都是府中的老人,我看在王的面子上不曾动他们的位置,谁知道他们却在阳奉阴违,且屡教不改。
我今日早晨就觉得早膳有些不对,谁知道竟然出了这样的大事,旁的事我确实担了个名头,以至于我无法辩解,若是王不信我,自然可以收回管家的权利,但是我只求王彻查此事,还我一个清白!”
她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义正言辞,而且目光直视萧绎,一点心虚的样子都没有,和雪月那软趴趴的样子一对
比,她直接就高了好多分。
萧绎几乎是立刻就相信她,对着她的语气也平缓了一点,“你在这也没什么事,回去在屋里待着吧,没事就别出来了,厨房那边自有我解决,往后不会让你为难的。”
王芷动了动嘴唇,没有再说话。
虽然她对萧绎让她回去不要出来的类似于禁足的命令很是不喜,可是萧绎也答应帮她收揽厨房那边的权利,相比之下她忍忍也就过去了。
至于那个狐媚子,孩子落了肯定会伤身,缓缓再对付她也是一样的,反正就在这府里也跑不了,还是先揽权来的重要。
想通了她也就没有反抗地行礼退下了。
雪月有些忐忑地看着向来强硬嚣张的王芷败退了,自己却还跪在这里呢,而且半晌都不见萧绎开口说话,她装作颤抖的样子都快要装不下去了,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她悄悄地想要抬头去看一眼萧绎,只是视线才扫到他腰带上嵌着的那颗宝石,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嘈杂声,然后面前的人立刻奔了过去。
“是医侍来了,赶紧过来看看夫人!”
夫人!
是啊,是夫人,那个狐媚子,她确实是夫人啊,只可惜,现在这个称呼已经有另外一个人占据了,而她的身份大概也只有王和自己知道了,那她算是哪门子的夫人?
雪月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她又笑不下去了,其实别人知不知道她是不是夫人并不重要,只要王承认不就可以了?
就像刚刚离开的那个夫人,她没有得到萧绎的承认,所以她除了一个名分她还有什么?管家的权利?可是要那个有什么用,如果床上那个狐媚子开口要,萧绎就一定会从王芷那里拿过去捧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