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佩一直到了花厅,才将少年放了下来,还在疑惑他怎么一声不吭,转头一看,却见他一脸羞恼的神色,眼中波光闪动,面颊上却浮起了桃粉色的嫣红。
她这才猛然间想起来自己是做了什么好事,当下也不由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说来,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
“……你唤我七郎便可。”七郎扭过头去,恼怒地吐出一句话。
七郎?
徐昭佩心里为他的小别扭感到好笑,要知道萧绎也是排行第七的,而且他也知道她曾经是萧绎的妻子,此刻让她这样称呼,未尝没有小小报复的意思。
“你贵姓?”
七郎冷哼一声,“免贵,我没姓。”
徐昭佩看着他倔强的样子,忍不住就心软,还是个孩子,当初因为她害的他这样,她到底是有愧的,“别任性,我以前是不知道,如今知道了,自然会报仇的,那些人害了你,何尝不是害了我,我自然谁也不会放过。”
七郎这才回头看了她一样,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姓谢,只是——”
语意未尽,徐昭
佩却猛然间明白了,当初她遇到他的时候,他也不过是和一个老奴独自住在一个大宅子里,能有那么大的宅子,自然不会是一般人家,可是宅子里却只住了他一个主子,这很明显是有问题的。
只是徐昭佩当然也不愿去揭他的伤疤,“我往后唤你七郎便是,也亲近一些,这里是我的宅子,很安全,你且去洗漱一下好好歇着吧,想要什么都尽管说,我先让人给你备些饭菜和热水,可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击掌唤了侍女进来。
谢七郎沉默地看着她,似乎在研判着她是恶意还是好意,好半晌才扭过头,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徐昭佩松了一口气,示意候在旁边的侍女去引路,谢七郎却没有立刻走,踌躇了一会儿,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来放在了小案上,这才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徐昭佩舒了一口气,看着他的背影没入了黑暗之中,这才抬手去拿起他留下的东西。
那是一封信,封口上还烙着表示重要的印记,徐昭佩蹙了了眉头认出了那个印记似乎是八皇子萧纪的,可是谢七郎刚才不是说他是被送到三皇子萧纲那里的,现在手上怎么会有萧纪的信?还是说这封信是他从萧纲那里偷出来的?
这个可能性应该更大一点,不然刚才也不会有人想要来杀他了,只是他为什么要偷出这封信,是为了他身后的另外的主子?可是这个主子又是谁?
她有些想不透,可是也不愿再去多问他,揭了他的伤疤,他沦落至此,完全是她的责任,这次遇到他,不管怎么样她也是要护着他的。
就算他将这封信交给她的原因是利用她,她也只能认了。
众多的思绪在她的脑海中,徐昭佩叹了一声,她实在是不愿意将他想的那么坏,只是,算了,无论如何,这封信她肯定是要看的,她收到的消息,无一不是八皇子萧纪在雍州一战之后彻底地沉寂了下去,现在整日窝在封地喝酒,连府中众多的美人和小倌都不管了。
只是这样的消息,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但是他确实安分了很多,让派过去收集消息的人抓不到风声,而这个时候这么意外的一封信,又怎么可能不然徐昭佩有兴趣?
尽管一再小心翼翼,那撕开的封口还是再也无法复原,徐昭佩感叹了一下也就不再留意,她原本也是不打算将信完好地交回去的。
谨慎地做了一遍预防的措施,验毒的银针上没有丝毫的反应,信封内也没有异常的气味,徐昭佩从里面抽出了信纸来慢慢铺开,上面的内容清晰地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一字一句地阅读着,然后脸上浮起了一个奇异的微笑来,“要变天了啊……”她喃喃低语,唇角的弧度越甚。
就在她收起信纸,重新塞回信封之后,原本还清朗的夜空突然无端地阴云密布,微风也猛然变大,从庭院中席卷而过,吹拉得树木“簌簌”作响,然后挟裹着漩涡,快速地撞到了立在门口的徐昭佩身上,倏然消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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