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乘衍霎时了然。
他与钟白英的见面为数不多,一次是结婚前的见家长,一次是办酒席,还有一次是闻雁书出差,钟白英托他给闻雁书转交点东西。
第一次,钟白英将他的家世背景摸了个清清楚楚,席间闻雁书安静夹菜一句话没说,饭后跟他道了歉。
第二次,他走流程在台上致辞时感谢了闻雁书的家人,视线扫向台下,钟白英冷艳端坐没一点笑容,如果他当时眨个眼,估计就会错过对方的颔首。
第三次就在今年五月,钟白英联系不上闻雁书,把电话拨到了他手机上,他在开会,是尤琳替他接的电话,后来他开完会下楼见立在花圃边等候多时的钟白英,对方劈头盖脸第一句就问电话里的女人是谁。
钟白英生性多疑又心高气傲,以前郑乘衍觉得闻雁书像她后者,现在却认为闻雁书的性子比初始印象可爱很多。
梯门开启,郑乘衍侧身按着门框让闻雁书先出去:“今天不开心是因为工作上遇到阻碍,还是关于别的事情?”
他问得足够隐晦,但知道闻雁书能听懂后一句。
他们的交流极少涉及闻雁书的家庭,郑乘衍也不确定闻雁书和钟白英的关系具体如何,反正不像他和王听筝相处时的轻松愉快。
闻雁书掏钥匙开门,说:“是因为和我妈见过,但不是不开心,是累。”
过去的事再提没什么意义,闻雁书俯身接住扑来的摩卡:“不过这种情绪不会持续太久,今天散得尤其快。”
摩卡很懂雨露均沾,扑完闻雁书就来扑郑乘衍,郑乘衍坐在矮凳上给它梳毛,没得意忘形到要领功:“下次跟阿姨见面喊上我吧,要是没能帮你分担疲惫,那结束后我们一起去打枪。”
闻雁书很感谢郑乘衍没有寻根问底,他解下手表放进金属小盘,说:“好。”
答应完,他想起有些话在停车场没赶得上问:“那次我跟摩卡说话,你是听到以后才决定教我吗?”
郑乘衍明知故问:“教你什么?”
闻雁书说得笼统:“教我学习喜欢。”
郑乘衍靠在后方墙壁上,以闲散的姿势仰脸看着闻雁书:“与其说教你,不如换种说法,我是在和你一起去探索,因为我也是第一次。”
说到一半,郑乘衍目光垂落,看着跟摩卡一样蹲在他面前的闻雁书:“怎么了?”
闻雁书说:“你说这样看人没那么费劲。”
郑乘衍挺想拿空着的那只手去抚摸闻雁书的脑袋,但控制住了,省得自己像个变态:“因为是第一次,我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好不好,满分还是及格,或是达到哪个水平。”
闻雁书问:“那我需要给你打分吗?”
郑乘衍还真挺担心自己不合格:“那倒不用,不过你可以给我点反馈。”
闻雁书看了眼郑乘衍为摩卡梳毛的手,不知自己到底是在反馈还是争宠,亦或者为自己今日的低落补上最后的缺口:“那你能抱抱我吗?”
郑乘衍神情微愣,顷刻后从摩卡身上收回手,伸出双臂弯身把闻雁书拥到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