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萋萋说着,已是洗了块帕子来。阿萱接过,漫不经心地擦着,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是王爷抱回来的。”
萋萋说着,不由得叹了口气,“姑娘下回可不能喝这么多了,王爷伤得那样重,还亲自抱您回来,我听隔壁院的小花说,王爷的伤口又渗血了呢!”
萋萋的语气很是平常,只说她醉了,别的事却一个字都没提。那是不是证明,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想到这儿,阿萱不由得轻咳了一声,“那个,爷送我回来后,待了多久?”
“您还想让王爷待多久?王爷那会儿步子都不稳了呢!”
萋萋嘟了嘟嘴,“姑娘下回若是要饮酒,一定得带上奴婢,若是喝多了,奴婢还能帮您雇辆马车!”
萋萋还在一旁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可阿萱却已是松了口气。她跟粱煜没发生什么。那她身上的花月散是怎么解的?阿萱决定,去找粱煜。一来是看他的伤,二来也好问清楚个究竟。只是,粱煜并未在隔壁院子里,而是去了水牢。水牢内,甚是昏暗。牢内的空气潮湿又混浊。墙壁上挂着两个火把,昏暗的光线却不能照见水牢的每一个角落。可阿萱依然能看见那半人高的积水池里吊着一个人,衣衫脏乱,却没有半点伤痕。看不清脸,但阿萱知道,那是仲恩。粱煜没对他用刑,却将他吊在这水牢里。积水漫过他下身的伤处,也不知已经多久了,只怕是得腐烂了。而粱煜就在池子旁,火把上的光跳跃在他阴鸷的侧脸上,那双凌厉的眸子染着嗜血的阴狠。见阿萱来了,粱煜眉心微微一拧,却是什么都没说。阿萱上前来,对着粱煜行了礼,“爷,您的伤……”“无妨。”
粱煜淡淡应声,声音低沉,阴森。阿萱又抬头看向仲恩。饶是没有用刑,他也已经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状态了。也不知是不是见到了阿萱的缘故,仲恩强撑着开口,“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粱煜轻声一笑。染着嘲讽的笑声回荡在这间不大的水牢内。只听他道,“你现在该担心的,是本王会不会放过你爹。”
养不教,父之过。仲太傅能教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自该受罚。仲恩看着粱煜,正巧对上了那双浸染着寒霜与杀意的眸子。身子,不自觉便开始抖了起来。这一抖,下身的伤口便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疼得他又开始哭爹喊娘起来。只是他眼下虚弱不堪,哭喊的声音也如蚊子叫唤似的。阿萱死死地盯着他,想着他的去而复返极为蹊跷,便是冷声问道,“谁给你的花月散。”
仲恩抬眸看了阿萱一眼,虚弱,却莫名倔强,“不知道。”
可这样的回答,反而露出了破绽。“你之前说,是香林阁的老鸨。”
这会儿却说不知道了?仲恩脸色一沉,扭开了头去不再说话。但阿萱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是谁指使你来害我?”
似乎是感受到了阿萱的怒火,仲恩反而笑了起来,“你辱我在先,我害你在后,何须要人指使?”
嘴这么硬!“堂堂太傅家的长公子,平日里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会想到用那等肮脏的手段,你说没人指使,我可不信。”
阿萱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但……没有证据。仲恩也知道这一点,更何况他现在对阿萱恨之入骨,怎么可能告诉她真相。只是笑道,“那就算你倒霉,偏巧让小爷我想到了这法子!”
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还真是欠揍!阿萱冷冷地盯着他,“却不知,眼下是谁更倒霉。不止你倒霉,太傅教子无方,也会跟着倒霉。”
闻言,仲恩脸上的笑意僵硬了下来,双眸死死盯着阿萱,恨意滔天。阿萱直视着他的双眼,眸中的恨意并不比他少半分,“指使你的人,是不是紫瑜郡主?”
她思来想去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比紫瑜郡主更加恨她。如若她被仲恩毁了清白,那自然是嫁不了公孙羽了。听闻此言,粱煜那双阴沉的眸子不禁微微一闪。可,仲恩却是冷声一笑,虚弱的嘴角微微勾起,“我与郡主从未见过,你又何必牵连无辜?”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但若不是你辱我在先,我又岂会害你?”
“是你自找的!”
阿萱怎么都没想到,仲恩的嘴居然这么硬。更没想到,紫瑜郡主对付男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当下,便也不再理会仲恩,而是转身对着粱煜道,“爷,我先扶您回去休息吧。”
粱煜点了点头,由着阿萱将她扶起,一步一步踏出水牢外。一路无话。直到阿萱将人扶到了床上,方道,“我瞧瞧爷的伤口。”
说着,便是伸手去拆他的纱布。可,粱煜却握住了她的手。“贺大夫处理过了,无碍。”
话音落下,便又松了手。他在抗拒与她的接触。阿萱意识到了这一点,便是站直了身子,看着粱煜,道,“还未谢爷的救命之恩。”
“去谢安庆楼的小二吧,若不是他及时来禀,本王也赶不过去。”
声音淡淡,便是连一句谢都给拒了。他自那日打虎回来后,便在刻意疏远与她的距离!阿萱感受到了,但……她也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于是,点头应道,“那爷好好休息,阿萱先告退了。”
说罢,便是转身离去。却听身后传来粱煜那寡淡的声音,“此事,莫要牵扯紫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