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石流星失言,抱拳道,“在下…”
“这叫什么?熏?”洛出水打断石流星的话,指着石流星腰间的埙询问。
石流星哦了一声,回道,“它叫埙,土员埙,土地的土,员外的员。”
“嗤!”洛出水满脸不屑,忽又笑道,“像个酒葫芦。”
“呃,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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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
三千桐猜不透洛出水到底是何心思,只道不管如何,十分留意即是。
“妙音,你怎么跟那老头说你叫楚香秀?哦…”洛出水坐在马背上,颇有疑问,话一出口,却又似有所悟,“公子公子也叫你香秀,难道你们合伙…”
“我本名楚香秀,”三千桐听到公子二字,百感交集,截住洛出水的话头道,“三千桐是文象师父帮我取的琴名,你莫要乱想。”
洛出水思维跳脱,登时又道,“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师父叫你阿香!”
三千桐闻言反倒一奇,“我从未跟梦幽师父提起过。”
洛出水“咦”了一声,“那师父怎会叫你阿香?”
三千桐也不得其解,苦笑道,“梦幽本就是传说,也无甚奇怪。”三千桐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奇得很,忽又想起谢飞絮当日嘱咐之事,突然“啊”了一声。
洛出水惑道,“咦?怎么了?”
三千桐微微摇了摇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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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西壤已是五更时分,三千桐径往药庐方向而去,进入药庐,默然坐到公子霜钟旁边。
公子霜钟闭目安详,只似沉睡过去。
三千桐想不通,所有的事情他都想不通,这世上的事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三千桐茫然一顾,瞥见静躺着的太古遗音,神色不由一黯——他不知道公子霜钟所说“机缘到了”指代为何,想不明白公子霜钟为何不让他即时开卷。
“我们还有很多话要说,你为什么不愿意说?”三千桐悲伤难忍,喃喃自语。
公子霜钟不可能再开口回答了,眼角却淌下一行泪。
三千桐见状大为震动,连唤几声不见回应,忽地起身冲出药庐要找秦叶医,却在药庐内便与秦叶医碰面了。原来守在药庐外众人突然听到三千桐呼喊“霜钟”,担心有事,都闯了进来。
三千桐只看得见秦叶医,拉着秦叶医道,“八医师,你快来看,霜钟还活着!”
秦叶医闻言讶然,公子霜钟受他诊治,伤重而亡已是事实,断不可能还活着,但他知道三千桐内外交逼,情绪负担过重,出现恍惚在所难免,便由着三千桐拉拽,走近一看,异色忽生于脸,不输于三千桐。
秦叶医从医近二十载,从未见过死人流泪,也从未听说过死人会流泪,那眼前情状…秦叶医暗呼一声,急忙为公子霜钟探脉,结果却令人沮丧——公子霜钟确已仙去了。只是所见眼泪,又作何解?
“师父,若是你在,一定能知道缘由。”秦叶医无法解释所见奇状,也不知当如何告诉三千桐公子霜钟回天乏术。
“八医师,怎样了?”三千桐见秦叶医反应异常,先开口追问。
秦叶医摇摇头,回道,“玉琴公子,节哀顺变罢!”
三千桐不肯相信,“八医师,不会的,霜钟一定还活着,不然怎会流泪?”
秦叶医无法向三千桐解释清楚,凭医者直觉,回道,“也许,公子还有很重要人或事挂在心上,不能放下。”
三千桐闻言一恍,突然扑到公子霜钟身上摸索起来,洛出水看不下去,带着哭腔道,“妙音,公子公子已经死了,你还要做什么?”
三千桐连连摇头,“霜钟曾跟我说他怀里还有一封信,是写…是…写?对,肯定是写给风阕姑娘的。霜钟对风阕姑娘一往情深,一定有很多话想对风阕姑娘说。可是信在哪里呢?怎会找不到?”
洛出水自是大奇,“什么信?”
秦叶医此时却一恍,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道,“玉琴公子,你说的想必是这封信吧。这是从公子怀里掉出来的。当时公子急于出城助阵,俯身拿太古遗音时,这封信便从他怀里掉了出来,我喊他不及,便帮他收起了。”
三千桐回头看着秦叶医愣了好一会才接过信,却见信上没有署名,不由一奇,“怎没有署名?”
秦叶医道,“怕是赶着写的。但既是从公子怀里掉下的,应该就是这封信没错。”
三千桐也觉得秦叶医的话有理,道了声谢,将信收了起来。
翌日清晨,三千桐遵照公子霜钟遗嘱,在柳籍安排下火葬,不留寸灰。
“生而病弱,存有永劫。秋风落叶,魂归霜雪。香秀,答应我,莫带一衣一物返洛,若父亲母亲问起,便取一抔土,言是托我之物,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