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楼并未搭话,只是又在思索什么。
尺素花不冷不热道,“堂兄,你这般神伤,是妹妹说错什么话哉?”
白玉楼摇头,“不是,只是听妹妹说伯父伯母周游去了,恐怕相见甚难。”
尺素花一笑,“这有何难的?你跟我回苏州去,在我家住个十年八载的,我看怎么相见都行。”
白玉楼知道尺素花在说笑,却还一副为难的样子,“为兄倒是想如此,不过为兄此番入中原来还有一事,就是寻找父亲。”
尺素花却道,“我从没听父亲母亲说过我还有一个叔父。”
白玉楼闻言大感意外,“那妹妹怎么…”
尺素花笑道,“我相信你的话,很奇怪么?”
白玉楼点点头,“稍稍有些让人意外。”
尺素花嘴角又挂出一抹笑意,“你把故事说来,我分辨分辨。”
白玉楼便将故事道来。
尺素花讲故事听完,道,“原来真有这么回事。堂兄,我家在苏州东尺巷,你若有空就过来看看,好运的话能碰上。当然,祝你好运!”
白玉楼闻言敏感道,“妹妹是要走了么?”
尺素花笑道,“堂兄舍不得我么?”
白玉楼苦笑道,“难道要舍得么?”
尺素花慨然道,“那真是相见恨晚,不过还有个素姑娘等着你,我就不打扰哉。”
白玉楼见尺素花就要走,忙道,“妹妹要去哪里?”
“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再会!”尺素花嘴角那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同时却又散发着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妹妹!”白玉楼还是忍不住,追上拉住了尺素花的手。
尺素花回头轻笑,“堂兄,你叫我,我就会停下的,拉住我的手,是怕我会飞掉么?”
“不是。”白玉楼道,“拉住你的手,是因为我想问妹妹一个问题。”
尺素花道,“什么问题?”
白玉楼等了一会,才缓缓道,“伯父,有跟你提过冷花儿么?”
尺素花抿了抿嘴,想来也是觉得真的避不了,“有。”
尺素花保持着惯有的笑意,吐出了一个有字。
白玉楼有些动容,又问道,“妹妹也在找他们?”
“是。”尺素花道,“不过我没有堂兄的执念。”
白玉楼有些意外,“妹妹从何处看出为兄有执念?”
尺素花直视白玉楼双眼,“就是这里,而且我知道堂兄为何会有执念。”
白玉楼更意外了,“为何?”
尺素花摇摇头,又笑道,“如果我爱上你,我也会有。”
白玉楼也不禁一笑,“妹妹这话倒把自己说得寡情了。”
尺素花却道,“寡情倒不至于,但妹妹的心,不会轻易生出深情。”
白玉楼无言以对。
尺素花又道,“堂兄,放手吧,我要走哉。”
白玉楼知道留不住,放开手,抱拳一揖,“再会。”
别了白玉楼,尺素花一路急行,似乎是害怕白玉楼又会追上来,直到走出很远,才回头留恋一眼——今晚,她就要离开金陵。
出了金陵,尺素花放缓了脚步,“果如爸爸所言,这样一个横空出世的不世奇人,真的跟我那未曾谋面的叔叔婶婶有关系。照堂兄所言,婶婶是到了海中玉楼,我回去禀告,爸爸就得依约允我再次出游,也称得上妙哉。
“堂兄奉婶婶遗命入中原找寻叔父,却不知叔父早已不在这个世上…堂兄啊堂兄,你又如何去找呢?…哈,如何去找,又与我何干?就让堂兄去做罢,倘若他能想起我的话,寻到苏州,让爸爸告诉他,总比我合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