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棠小友,若我没有料错,你应该是木灵根,且擅长某种特殊的木系法术,可以释放生气。”他一边引南棠走过一个长长甬道,一边问道。
南棠点点头:“确实如仙君所言,我只会些粗浅的木系疗愈。”
“你的能力,可不粗浅,天劫之伤都能片刻恢复,很强。”月枭道,“今日请你来此,是希望借小友的力量,看可否帮我救个人。”
甬道的尽头有哗哗水声不断传来,南棠的声音夹在这水声中响起:“是何人需要救治?”
月枭不语,带着她走到甬道尽头。尽头连接一个巨大山洞,洞内灵气氤氲成雾,靠壁处有个水潭,潭中似乎有泉眼,不断有水咕嘟涌出,而这满洞灵气也自水潭溢出。水潭的正中,浸泡着另一个紫鳞鲛人。鲛人闭眸倚着山壁半躺,鱼尾在水中若隐若现,似睡着一般,容貌生得极美。
“我母亲。这里是她沉眠之地,不便外男打扰,所以适才不能让你朋友进来。”月枭又解释道。
“在下明白。”南棠点点头,表示理解。
“母亲在多年前带族人驭敌时受了重伤,经脉俱损,魂神重创,被我以海灵气养在此地,勉强维持性命,但我一直没能找到治愈她的办法,适才见你的生气强大,便想借你之力试试看可否救她。”月枭踏到水潭边,望着潭中鲛人目露几分悲伤,很快又续道,“小友放心,我不会强求。只要你能救她,我愿意答应你任何要求。”
“可我不一定能救得了令慈。”南棠实话实说,她只治疗过外伤,没有遇过他母亲这样的情况。
“无碍,月枭但求小友一试,若成,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若是不成,我一样重酬小友。”说话间,月枭向南棠拱手。
南棠吓一跳,连忙闪身避开:“仙君此礼,南棠不敢受。我可以试试看,但今日恐怕不成,我的灵力耗竭,还未恢复。”
“不急,多谢小友。”月枭扬唇笑开,“小友需要恢复几日?”
“大约半个月时间。”南棠掐算了一下,觉得等神识灵力全都恢复到最佳更稳妥,毕竟救人。
月枭颌道道:“既如此,这几日小友不如暂居银月湾?”
南棠思忖片刻道:“多谢仙君好意,但还是不了,我们在银月集还有要事处理,不若我与仙君约定个日子,到时候我再来府上,可好?”
“也行。”月枭依旧笑得迷人,没有勉强她,很干脆地点了头,一摊手掌,掌中又擎起一枚拳头大小的圆润宝珠,宝珠一头系着段金线,正中浮着一只小小的鲛人,十分可爱。
“这是我的信物,你拿着吧,凭此物至小土地或者朝花处,他们就能把你带回我这里,另外凭借此物,在银月集中也可护你周全。”
南棠双手接过宝珠,好奇地看了一会,将那宝珠系在了腰间。
两人又约定好时间,结束了这个话题,月枭又带南棠往外走。两人走得很慢,南棠此时才有心思打量这个山洞,水潭西侧摆着张巨大箜篌,箜篌旁的山壁上挂着几幅画,月枭见她好奇,便道:“那是母亲的琴。”
他说话间凌空弹指,箜篌便发出一串清亮悦耳的琴音。
南棠便笑道:“听说鲛人擅音律,琴技超群,歌声亦婉转动人有如天籁,如今看来,果真与传说一般。”
别说唱歌了,纯听月枭说话都是种享受。
月枭垂眸一笑:“想听鲛人唱歌?”
“不敢。”南棠哪敢让他们给自己唱歌。
“这个……目前还真无法满足你。”月枭望向她,“鲛人引吭,只有两种可能。一为对敌,鲛音天生有迷惑敌手的能力,亦有极强的破坏力,可用于捕杀御敌;二为……”
南棠好奇地睁大眼,见他难得卖关子,问道:“二为何?”
御敌她听过,但其他原因她可从没听说过。
“求偶。”月枭温柔的目光与她对撞,“不伤人的歌声,鲛人一生,只唱予自己心仪之人,妻子或者丈夫。”
他说得很认真,仿佛下一刻,歌声就要从他口中发出。
南棠一愣,当既转头,当即道:“那我这辈子恐怕都没耳福了。”
“也未必。”月枭温声道。
南棠笑了笑,不再讨论这个有些尴尬的话题,将目光转到墙上的画上。
画中之景,俱是大海,其中一幅,画的是座冰山。
但这座冰山很是奇怪,浮于海面上一座,可海面之下,倒悬一座。倒悬的那座冰山,比之海面上的冰山,要大上数十倍不止。
“世人常见冰山多浮于水上,焉知那不过冰山一角,沉在水下的冰山,才是真正的山体。”月枭见她盯着那幅画不动,便又解释道,“这幅画,画的是现下玉昆最大的冰山,与浮鲸海相交,位于北境的冰窟。”
南棠猛地转头看他:“这是冰窟?”
她取髓笋之地,就在冰窟。那么庞大的冰山,却被海底冰山衬得渺小无比,与她记忆里的冰窟完全对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