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刘绥淡淡道,“孟靖康马上就来了,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还能平白得赫连成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东风闷闷“哦”了一声。
赫连成并未下竹筏,仍是弹着琵琶,“昭和郡主,我们还会再见的。”赫连成漂流着越来越远,秦望想追,却是始终追不上,只能看着竹筏缓缓消失在视线尽头。
孟靖康也只看见赫连成一个侧身和背影,“都没事吧?”
秦望这才看见秦歌手上还在流血,“阿姐受伤了。”
秦歌想摇摇头,头却越来越重,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一下子昏过去了。
秦望本想背秦歌,但他毕竟尚未加冠,最后还是孟靖康将人抱回了马车,叫了医师来包扎。
医师是个年轻的蓝衣男子,衣裳浆洗的很干净,带着浅浅的药草味和蜜饯甜香。
他的声音很好听,使人如沐春风,“郡主的手只是皮外伤,好好上药就好了。”
孟靖康草草点头,调来一辆货运的小马车插入公主花车之后,令医师紧跟其后好生照料。
车队再次出发。
秦歌醒来的时候,已近黄昏,去安排驿馆的斥候刚刚归来。
秦歌一睁眼就看见柔佳一双兔子眼,她扯出一抹笑,“哭什么,我是没睡醒补个觉。”
柔佳也不理会她,只默默地啜泣拭泪,初桃去叫了医师过来。
初桃轻轻在秦歌耳边道:“屏梦以身护主,已经死了。”
秦歌只觉脑中天旋地转,屏梦是柔佳身边唯一的知心人,十数年一直在柔佳身边相伴,受尽了磋磨困苦,竟……想来她也不过十六岁。
秦歌躺在初桃膝上好一会才缓过来,“给太子去封信吧,好生葬了,再叫忠大哥寻一寻屏梦的家里人,厚厚地封一份银子。”
医师在花车外已侯了多时,他不习惯久跪,膝盖和小腿已经有些微微的酸痒了,但他不敢动,天家威严,他早已见识过了。
初桃安抚好了秦歌,又好言劝了柔佳,好容易止住了泪,这才撩开帘子,让医师看伤。
隔着薄薄的纱帘,秦歌看着帘外人影绰绰,不禁开口,“我看先生有几分面熟,不知在哪见过。”
韩济深一听便转过身去打开药箱,将喉间的哽咽都咽下,“山野村夫,有幸在皇庄服侍过郡主一回。”
秦歌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换好了药,秦歌叫初桃赏了一片金叶子,“你手法细致,倒没怎么弄疼吾。初桃,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