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寒冰样对殷昊岳似乎起不了什么作用,他自以为是的继续提供建议,“你若是难以启齿,这事就交给我。”这就是好朋友,两肋插刀也要救他脱离苦海……呜,是不是令人感动得想哭?
“不必了。”
“我们是好兄弟,你用不着跟我见外。”
“我说,不必你多管闲事。”
“我说得是真……”咦?殷昊岳终于意识到情况跟他想的不太一样,他不禁瞠大眼睛,惊愕的瞪着沈御,“你好像不介意娶个丑女为妻?”
沈御那张淡漠的俊脸终于漾起温柔的浅笑,自从他们初次相遇的那天开始,这一天他已经等十年了,当时他十四岁,她八岁——
哭声?!
他听到了,虽然很轻,但是错不了,有人在哭泣……是谁?
“危险!”来不及收住刺向沈御的利剑,严克峻连忙出声警告失神的好友。
千钧一发之际,沈御及时的偏过头,避开锋芒的利刃。
拭去额上的冷汗,严克峻惊魂未定的瞪着他,“你是怎么了?竟然在比剑的时候灵魂出窍,你想害我背上杀人罪名吗?”
“我……对不住,我突然觉得身子有点不适。”沈御说得心不在焉的,耳朵却坚得更直,他听得出来,那是个女娃儿的哭声,她显然怕人家听见,两只手把脸给遮住了,所以声音闷闷的含糊不清。
“身子不适?”严克峻怪异一叫,这家伙不是从六岁开始习武之后,身子就硬朗得比铜墙铁壁还耐打耐撞吗?每次他们一起练剑比划,他都累得瘫在地上爬不起来,他少爷却还气定神闲得让人恨不得揣踹他几脚,嫉妒啊!
“我们今日就比试到这里,改明儿再来较量。”
“这……这怎么行?难得我今儿个心情好……”
“我回房歇着了。”
“沈御!喂……”看着他转眼间消失在花径的那一头,严克峻气乎乎的直跺脚,“这个没心没肝的家伙,就这样扔下我不管,这算什么待客之道?”
呃……其实这么说也好像有点不妥,他今天是随着爹娘和弟妹来到沈家,邀请他们的是沈伯父、沈伯母,若非他强行把沈御从书房拉出来过招,那家伙恐怕连贵客临门都还不知道。
罢了,碰到这个极端别扭、又不懂人情世故的家伙,他就多包容一点。
严克峻一走远,沈御马上出现,他竖起耳朵倾听声音的来源,片刻之后,不费吹灰之力的在池塘边的假山后面找到扰乱他思绪的罪魁祸首。
他果然猜中了,那女娃儿的脸埋在两只手掌中间,抖动的肩膀可以看出她哭得有多么凄惨。
不发一语,他只是好奇的看着女娃儿,她好小、好瘦,像他还没习武的时候。
像是感觉到他的存在,女娃儿悄悄滑下两手,露出水亮亮的眸子望向他。
沈御刹那间失了魂,没有办法将目光移开她的眼睛——它们宛若夜空中绽放光彩的星子,可是,在那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深处,见着的竟是孩童不该有的防卫。
“你……你看什么?”女娃儿大概是太激动了,不经意之间松开掩面的双手。
视线不自觉的落在她左颊边醒目的胎记,沈御惊讶得怔住了,只是令他傻然的并非她的残缺,而是那胎记竟然像……
“我娘说……我……我是荷花仙子投胎转世,所以脸上才有荷花胎记。”女娃儿握紧拳头,好胜的抬起下巴。
“荷花仙子!”他饶富兴味的勾唇一笑。
“你笑什么?”她深受打击的瞪着他。
“我只是没想到,荷花仙子竟然是个爱哭鬼。”沈御的嘴巴咧得更开,自从他跟“天下第一美男子”划上等号后,他就不爱笑,他讨厌被人家当成女孩子,女孩子最软弱、最没出息了,跌倒了只会哭哭哭,吹个风就打喷嚏,总是要人家保护,他才不要呢!他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一定要让自己变得很强壮,这也是他向爹爹吵着习武的原因。
“我……我没有哭!”显然觉得自己受到污蔑,女娃儿好生气,甚至很孩子气的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泪痕,好似这样就可以湮灭刚哭过的证据。
“你有。”像是要证明她在说谎,他拿出白色巾帕,擦拭她脸上残留的湿意,动作无比温柔。
“那……是因为沙子跑进眼里,眼泪才会不小心掉下来的。”
“沙子有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