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楼和冉红裳都是不拘小节之人,碰到不拘小节的招待,本应会心而笑,然而此时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都只勉强弯了弯嘴角,答应了琼柯之言,道谢落座。
两人落座,琼柯分别为他们斟满一杯酒,然后自己也斟满一杯,举杯道,“两位贵客远道而来,无以致意,略置薄酒,请。”
三人碰杯,齐将杯酒饮落。
三人稀稀疏疏地聊着,琼柯说话极少,倒是时不时地去注意白玉楼的一举一动、一谈一笑。白玉楼被琼柯这样的状态引得十分伤感,想走开舒缓一下,又怕一走开就再也不能坐回来,所以一直坐着。
冉红裳在这样的时候自觉地充当了一个感情传递的媒介,有一搭没一搭的扯起话题,三个人能一直稀稀疏疏地聊着,全是她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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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安适亭里,名逝烟正痴痴地凝视着画卷中的尘多海,似乎陷入了过去的时间里,尘多海像往常一样在他身边活蹦乱跳着,这让他心动莫名,浑身血液都暖了起来。
兰天香也一直在盯着名逝烟看,她以前从来没看见过名逝烟这样,那抹神往的微笑,好像凝固了过去所有的幸福。兰天香心里也起了变化,一方面,看见爸爸的思念一旦有了着落,她很开心,另一方面,她又觉得有些怪怪的,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兰天香本不想出声打断名逝烟的回忆,名逝烟却突然低声念道,“渠是花中孤离女,幽于寒林人不知。一丛香沁迷远客,吾所居处有其丝。”
这时候反倒是兰天香的浮想被打断了,收回神思,兰天香再看名逝烟,愕然发现名逝烟的脸色又淡落下来,那抹微笑早已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磨灭的忧伤。而似乎名逝烟的泪腺与她的泪腺是相通的,此时兰天香那双大大的眼睛里跟着泛动着迷蒙的波澜。
兰天香不想看着名逝烟落泪,凑近画卷瞧了瞧,笑道,“爸爸,小楼弟的妈妈好像比妈妈还要美。”
名逝烟被这话喊回了神,扭头看着兰天香,忽然也一笑,道,“天香,你和玉楼都是兰大哥的子女,玉楼的妈妈,你应该称呼她…”
“不对!”兰天香打断名逝烟的话道,“天香是爸爸的!所以该喊她姑姑!”
名逝烟愣了一下。
兰天香俏皮道,“这个比妈妈还要美的人儿,是爸爸的姐姐,爸爸的姐姐,天香当然要喊她姑姑了,就像琼姑姑一样。”
兰天香继续道,“如此一来,天香就有一穷二白两个姑姑了!”
兰天香一拍手,又嘿嘿笑道,“我要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琼姑姑听。”
兰天香转身欲走,却被名逝烟叫住。
名逝烟道,“天香,不要在琼姑姑面前喊玉楼小弟。”
兰天香莫名道,“为什么?”
名逝烟只是突然有这个想法,被兰天香反过来一问,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最后还是淡淡道,“听爸爸的话。”
兰天香应了一声好,即离开了。
兰天香匆匆离开,一来确实是因与琼柯有梅下酒约,二来则是因为知道名逝烟终究会忍不住情绪,她不敢面对,所以借口离开。
跑到琼柯煮酒的所在,兰天香看到白玉楼即直呼小楼弟,白玉楼和冉红裳都不禁浑身一震,千思万虑,都没想过兰天香会突然进来,喊破身份。
琼柯果然被这莫名的称呼唤醒了某些潜藏的记忆,一股情绪一时涌上心头,却摸不着边际,忙抓住兰天香追问。
兰天香岂是愚钝之人,在名逝烟突然嘱咐她不要在琼柯面前喊白玉楼小弟时,已觉得事情十分怪异,进而依着她爱玩爱闹的性子,便想到了一个恶作剧。
但见琼柯追问,白玉楼和冉红裳齐齐紧张,兰天香眼冒邪气,笑道,“琼姑姑,阿香和小楼弟一见如故,不免豪气大发,就地撮土为香,义结金兰。小楼弟比阿香年少,自然是弟弟。”
(本章完)
正文 ⑩②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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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柯早已习惯了兰天香的恶作剧,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