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海令旗连挥,隆隆的鼓声中,上百艘战船驶出了码头,船舱,赤膊着上身的水兵喊着号子,长奖划破清河水面,战船逆水而行,行进中排成两行纵队,逐渐与岸上疾驰的巫兵反向平行。
“火箭,射!”
船舷旁,弓箭手躲在盾牌后,岸上的骑兵密密麻麻,用不着去瞄准,一箭射去非人即马,几排长箭射过,清河岸边冒起一长溜火光,巫兵边后退边还击,无奈战船外蒙着好几层厚厚的生牛皮,乱箭带给船上水兵的伤害几等于无。等巫兵调来劲弩手,方振海指挥战船早驶向了清河中央,远远脱出弓弩的射程,岸上的巫兵无可奈何只剩下怒骂。
巫兵渡河时,方振海拒绝了军官们拦河邀击的建议,任由八万巫兵搭起浮桥,此时才露出了水军的獠牙利齿,火箭没杀伤多少敌人,却让巫兵将领不得不调整部署,将本就不多的劲弩手大半派去保护浮桥,方振海三标水兵两千人,牵制住巫兵上万精锐兵力。
北城,佣兵三面合围却围而不攻,坎塔尔似乎非要将守军逼迫得疯,可惜碰上了胡立,一个在阴谋诡计下,多年排名垫底,却始终未曾屈服的标营主事,不但有非凡的忍耐力,而且更狡猾。
顺着城门旁的台阶,一队队女兵跑上来,卸去了铁甲摘掉了铁盔,手中没有锋利的钢刀森寒的长枪,或捧着琴或握着箫,在大战即将拉开时,一军团的女兵在城头演奏起秦清辉民间流传的小调,唱起贵族饮宴时的乐章,曲调间歇,四面墙头羽衣飘飘,护卫营的女兵小队身着精美华丽的衣装,美妙的舞步从这头点去那头,又从那头飘到这头。
“全体听令——坐下!”军官相继出口令,在属下迷茫不解中得意地解释声,更像是要引起美女们的注意:“军团长了话,临战招亲挨军棍,但若两情相悦,战后他给做媒,嘿嘿嘿,条件只有一个,很简单,战功排在前面。”
舞步停歇歌声起,学兵先是低声应和,和声逐渐盖过主唱的女兵,怪声怪气的歌声,惹得手捧乐器的女兵们娇笑不停,城头的紧张气氛逐渐让欢乐代替。
“快看,南城楼升起了郡主旗!”
“狼头旗,燕小姐也在南城楼——”
“队(巡)长,我们运气太背了,怎么就没分到防守南边呢!”
三面城墙上的歌舞声中,不少学兵交头接耳,看不到帝国郡主美妙的舞姿,听不到燕候小姐仙音般的琴曲,未免觉得太吃亏,对防守南墙的学兵营无不是嫉妒羡慕恨。
“还不满意?嘿嘿嘿,兄弟,过去看看城内的人,一个个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听不清看不见急死人啊。”
每边城墙里许长,每轮上墙防守的兵力是一个轻步兵标队一个弓兵标队,其他三个标队留在城内,两个休息一个巡逻,此时全眼巴巴望着城墙呆,就差没破口大骂了,恼恨落日佣兵为何不选在自家防守时起攻击,
老爷坐轿我骑驴,后面还有走路人,对比一番后城墙上守军全乐得笑起来,更有调皮捣蛋鬼爬在女墙上大喊:“别做美梦了,我们两个标队就保证能守住,你们乖乖睡觉去吧。”有人带了头就有更多的人加热闹:“乖乖睡觉去吧。”气得城下的人做出各种骂人的动作,标长们的脑袋全扭向一边权作没看见,校尉见状脚下抹油躲进了城楼,此时无声胜有声。
燕宁带亲卫昨天匆匆返回,恰好赶上今日佣兵攻城,四姐妹正商量战时分工,胡立的亲兵跑来报告,请郡主安排女兵上城表演,缓解敌人大军围城带给学兵的压力,宇文洁当下就一脚踹了过去,亲兵躲过后咧嘴傻笑,凌波标营新一巡的学兵,梅英自然会护他。
军团长英明神圣智计百出实为当代最伟大的将领,胡立走过南城墙,都快让军官们的恭维话吹得飘起来,胡子翘得比鼻子还高,对所有的恭维照单全收。
佣兵阵中,坎塔尔望着盘坐在城楼前弹琴的白衣女子,很难将她与部落臣服的狼神传人联系起来,洁如白莲出污泥而不染,美如仙女下凡不食人间烟火,失神间梅英的歌声宛若雏凤飞过清晨的森林,在召唤无数的子民迎接初升的旭日,让坎塔尔心底不由涌出俯伏在地虔诚朝拜的念头。
“坎——塔——尔——”
护卫在端纳身旁的老人嘴唇翕动,悠长的音调传进耳中,坎塔尔惊醒后扬起了令旗——落日国王知道王子端纳没能力指挥十万大军,让增援的部队带来了委任坎塔尔全权负责攻城的旨意,还有名为保护端纳王子实为监军的武宗大人。
“传令,全军攻城!”
十万大军气势压迫,最终没撼动两万学兵军心,攻心之策败在几群轻歌曼舞的女兵脚下,羞怒交加的坎塔尔万夫长要用实力来摧毁城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