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兵主力三万六千多人,与巴吉一战死伤三千多,按中军命令编组成九营,七个骑兵营两个重步兵营,伤兵暂编进残兵营,不列入战斗序列,躺在辎重车上行军疗伤两不误。
缴获战马两万多匹,骏马全让骑兵挑走,重步兵非独不生气,反乐得合不拢嘴,人均四匹马,差点无所谓,路上换着骑,不比骑兵行军度慢。
欧阳轩挨了六十军棍,只好屈居重步兵校尉,秦如风因祸得福,其他人宁愿当骑兵标长,也不来重步兵营,结果挑来挑去唯有让他暂代校尉,成了雷鸣的顶头上司。
“秦如风,你爬在车上得意个屁,懂得重步兵阵型战法吗?千万别告诉我,让弟兄们穿着重甲扛着大盾骑马冲锋。”
六十军棍,札朗泰火候把握得蛮好,打得不轻不重,未伤及筋骨,但背上皮肉全绽开,没个把月调养难恢复,秦如风不止一次请求妹妹,战场上遇见别留活口,一枪刺死给他出气。
缴获的战马中有十几匹难见的良驹,各营校尉都看着眼红,结果让华岳蛮横地全给抢走,先让师祖华自飞、标营主事和令狐巡察每人挑匹好马,又送给欧阳轩、秦如风和雷鸣一人一匹,其余配给宇文洁的卫队传令哨,公私兼顾让众人又气又无奈。
“你随刀疤脸带骑兵去帮小垣子,半路让人打回来,违反军纪反升官,好事占尽了,还惦记这点小事,札朗泰被逼行刑,我要找他麻烦,岂不显得梅英小气,老实躺着养伤,别再丢人显眼。”
华岳就像训斥小孩子,雷鸣见惯不怪,周围的重步兵直吐舌,秦如风是谁,标长实职暂代校尉,军部通令嘉奖的学兵典范,都让训得闭嘴陪笑,华校尉的蛮横霸道果然名不虚传。
“高垣他们要保护运输队,兵力只有万把人,能扛住六七万部落骑兵围攻吗?”从俘虏口中得知部落计划,所有人都为前锋担忧,兵力差距太过悬殊,学兵还有运输队拖累,能不能坚持到主力赶到很难说,雷鸣的担心挂在脸上,高垣若有意外,学兵指挥层会瞬间混乱。
华岳手中铁枪九尺长朴实无华,枪锋甚至有锈迹,雷鸣好奇讨过来,不料一枪刺透了重盾,枪尖半点刮痕没留下,乾坤枪,帝国赫赫有名的神兵利器,馋得他当场流口水。
“他要是硬抗就不是高垣了,你们等着瞧,前锋肯定会有好消息。”华岳不想多谈,打马赶往前方,嘴中说得轻松,心里比谁都着急,要不是必须保持马力防备敌人突袭,恨不得昼夜急行军赶过去,跑来后队就是不想听梅英和燕宁絮叨,结果倒让雷鸣坏了心情。
运输队营地,高垣光着肩膀,抡起大铁锤给工匠头帮忙,这几乎成了他每日的功课,今天找这个,明天找那个,工匠头几乎全认遍。
营地防守严密,但却没有临战气氛,不执勤的学兵到处乱逛,护卫三五成群赌小钱,巡视的亲卫队现后训斥几句就走过去,上万人轻松得就像是来草原度假。部落和学兵前锋暂时休战,静候梅英带中军主力赶来决策,是战是和只有她说了才算数,一切都是几日前血战的结果。
觉敌人有援兵,仇标长果断将侧后两营合并进来,集中兵力加强运输营地防守,一连几天部落骑兵不计代价疯狂攻击,栅栏前后全是密集的箭杆,壕沟都让双方人马尸体填了近半,学兵护卫守住了营地,也付出惨重的代价,一千多人死在弓箭下,三千多人带了伤。
最大一次危机生在夜间,三名武宗潜入学兵营地,接连刺杀十几个巡(队)长,王标长和另一名标长也不幸遇难,等巡逻队察觉营地有变,中军帐篷已乱成一团,仇教练深夜仍和几名标长商讨战术,众人合力才勉强挡住刺客突袭。
草原武宗太过自傲,抹掉卫兵堂而皇之闯进中军帐,亮出身份才出手,让反应过来的仇教练一脚踹翻桌子,大帐蜡炬熄灭一片黑暗,武宗不熟悉帐内情形,一时才没有得手,但形势岌岌可危。
高垣带亲卫队匆匆赶来,大帐外巡逻队火把通明,弓箭对准帐内却不敢动手,里面黑灯瞎火,害怕误伤长官,几哨人先后冲进去,片刻便没了声息,仇教练不忍学兵送命,高喊一句不要进来,暴露了藏身位置,幸亏说话时就贴地滚翻,才没有丧身刀下,肩膀仍让短刀拉出一道伤口。
“听我命令,短弩离地三尺,长弓离地五尺,准备齐射!”
帐中情形不明,但刺客敢来必有胜算,耳听另两处传来嘈杂声,看来刺客不止一个,高垣再不敢拖延,低声出命令。
“高垣——”李子辉想提醒他会误伤标长们,刚张嘴就让打断:“再敢拖延抗命,杀无赦!”高垣话中杀气逼人,长刀泛着寒光指向李子辉,亲卫队员忙半跪在地,几十把短弩对准中军帐,弓箭手在他目光逼视下只好执行命令。
“听着,我会高喊一声卧倒,你们立刻乱箭齐射,亲卫队三矢齐,射空弩矢后,先丢进火把再冲进去,弓箭手用乱箭封住帐篷顶,别管有没有敌人,一个劲放箭,直到我下令停止。”
高垣重复一遍命令,见亲卫和弓箭手都点头,扬起手中长刀高喝:“卧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