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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2页）

板板点点头，缓缓地拉下脸上的毛巾，白色的毛巾，棕色的脸孔，浓眉、大眼，眼神中透出一股复杂的情绪，接着出现鼻子。

板板静静地看着金小英，房间里灯光柔黄温暖，金小英脸色发白，怔怔地看着板板，她的手顿在空中，不知道该放下还是靠前，她的喉结艰涩地滑动：“哦，是你……板板……”

金小英的脸皮略略扭曲，看得出来，她很不自在，更谈不上自然，笑得非常勉强，嘴唇上的色彩掩不住心虚和慌乱。

“搓背吧。”板板冷淡地吩咐，眼神冷漠，看不出半丝情绪波动。

当年两人在路边小食摊同事，板板羞涩、内向，勤奋吃苦，经常帮她做事。那时她经常掐他，骂他笨，笑他憨，说他傻，板板只是笑，从不着恼。

如今，板板坐在桶里，脸上再也寻不到昔日的半丝模样，而她……沦落风尘，靠出卖**为生。

当年的乡下穷小子，连小学都未上完的傻小子，如今却进出高档消费场所，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板板如今做什么？难道是大老板的私人保镖？

生活是个大染缸，职业改变人的心性。金小英慢慢放开心怀，不错，我就是个婊子，虽然是高级婊子，但是本质没有区别。

“呵呵，板板，真想不到会这里碰见你！怎么啦？见到老熟人装不认识？”金小英露出半口白牙，笑得上身微颤，动作恰好到位，风骚媚人。

板板嘴角弯曲，淡然而笑：“我以为你不敢认人。”

金小英继续荡笑，毫不介意地说：“这有什么？现在世道不同了，处处要钱，我没其他本事，又不想吃苦受累，反正在这儿没人认识我，干这个轻松，赚钱快。说说你啊，上次金二鬼子被你打了，再没碰到你。”

板板咧咧嘴：“我？没什么，这几年到处混，挣了点小钱。”

金小英满脸不信：“少来了，还小钱呢？我又不借你的，抢你的。这儿什么地方？没有几百万的人谁愿意来当冤大头？板板，咱们好歹相识一场，你现在发财了，可不能看着老朋友落火坑啊。”

板板嘿嘿笑道：“你不说干这个轻松赚钱吗？我看啊，这哪是什么火坑，分明是天堂。”

金小曲很自然地将手贴上板板的肩肌，微微用力，缓缓动作，垂头伸腰，尽量靠近板板，声音软甜迷人：“唉……都是命啊！早知道你这么有本事，我当初……嘻，对了，当初你怎么一声不吭跑掉？”

板板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冷冷地看了金小英一眼。房间里原来微热的温度，金小英却感到冰冷，凭她多年的阅人经验，板板的反常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板板闭上眼，享受金小英当初串麻辣串的手在肌肤上游走，当年曾经多么迷恋这双嫩白小手！无数次看着这双手在冷水和竹签上翻舞，无数次在心底幻想握住它，抚摸它……

“你什么时候离开胖姐的？”

金小英笑不出来，面对板板冷淡的问话，她觉得极不自在，很压抑，缓缓地吸气吐气，慢慢说道：“后来，我找了个男朋友，他不让我再呆下去。”

板板睁开眼睛：“那个金毛？”

金小英脸上现出忿恨的表情：“嗯！那个人渣！杂碎！狗！我落到今天的地步，全是被他害的！”

人生真的很讽刺，很戏剧！板板露出讥讽的笑意：“但是他很帅，不然你也不会跟他。”

金小英长长地叹口气：“男人啊，不能看外表。”说到这儿，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嘴上说得好听，甜言蜜语，张嘴就来，山盟海誓，跟吃饭喝水一样。也怪我年幼无知，哼，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这世道没一个好东西，图什么？还不是想占便宜，吃干抹净，提起裤子，谁把我当人看？”

板板没有接话，金小英接着说：“真正有本事的男人，说得少，做得多！比如你吧，我当年真是瞎了眼，板板……”

板板不等她再说，因为接下来的绝不可信：“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因为你！”

看着金小英吃惊的样子，板板笑得特别憨厚：“那天你跟着金毛出去，我跟在你们身后，一直到金毛的出租房，房东家的小子带我到你们窗子对面，你们没拉窗帘，然后，我看到金毛像条狗一样趴在你身上，我看着他的屁股像狗一样耸动！我一个走出来，走到长江大桥上，呵呵，我那时以为你明白我的心意，我以为你知道我喜欢你，我很难过！一个人站在桥上哭了好久，然后，我跳江……”

金小英的手不由自主地停下来，她呆呆地看着鲁板，如果这番话不是由鲁板亲口道出，打死她也不信。可是她知道鲁板的性格，从鲁板的眼神里，直觉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

金小英脸色苍白，两眼茫然地看着鲁板，喃喃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样做？你好傻……”

鲁板眼中露出一丝快意，他想过再跟金小英碰面，也想过永远不再见她。此时金小英的表情让他有种报复的快感，你当年瞧不起我，看不上我，跟一个金毛小子纠缠，如今呢？

鲁板谈兴大起，将近些年来经历的事慢慢道出，说到自己目前赚了上千万时，金小英羞愧的头再次仰起，可当她看到板板眼中的讥嘲和愚弄时，她知道，有些东西，一旦错过，永不再来！

她现在只是个婊子，而板板呢？

金小英内心发苦，一直苦到嘴巴里，她呆呆地看着鲁板，如果没猜错，鲁板今天意外看到她，然后故意点她，其用意已经摆在面前。

“板板，你要报复我当年的无知么？我真的不知道……其实我也明白，你那时喜欢偷看我，每次我看你时，你都会脸红。可是……唉，怪我有眼无珠。今天，你想怎么玩？”金小英眼中含着泪花，至少，到现在为止，哪怕所有男人欺骗她、占有她、玩弄她，起码还有一个男人真心爱过她！

那就是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