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继续她来之前的说的话,商议如何击破库法城。”李珙说道。
“好。”刘琦低下头,轻声答应一句。
他其实不愿意继续与李珙商量此事。李珙的病需要静养,更不要多考虑事情;想的事情越多,对病情越没有好处。
可李珙原来真正做大军主帅的时候对具体如何打仗不是特别关心,可正式将主帅交给刘琦后却越来越在意交战的具体方略,刘琦如果不和他细说还会不满意。这种情形下,刘琦为了尽量舒缓李珙的心情,也只能答应商量。
“丰哥请看地图。”刘琦指着铺在桌上的地图说道:“适才已经说到,库法城周长大约十三四里,最初兴建于天方教第二任哈里發欧麦尔在位时,当时是作为边境重镇。
后来第四任哈里發在位时,因此时大食国领土已经大大扩张,向向东占据呼罗珊,向西也占据大片土地,原本的都城已经不适合作为都城,遂迁都库法,又将此城大大扩建,形成现在的样子。
现在库法东面紧贴着幼发拉底河,另外三面修筑城墙,圈出一片土地。
据探马回报,以及曾来过库法城的波斯兵所言,这座城修建的十分结实,城墙数丈高又近两丈宽,投石车想要砸毁极难。何况我军投石车与石块数目不多,更难以毁掉城墙了。所以投石车只能用作支援。要夺下城池,必须将士们冲上城头才行。”
“既然这座城不好打,你打算怎么打?采取包围两面,主攻一面的法子?”李珙看了一会儿地图,说道。
“不,是包围一面,主攻两面。”刘琦笑道。
“主攻两面?这,不合兵法。咱们将士也不比大食军多,这样大恐怕打不下来库法城。”李珙说道。
按照《孙子兵法》所言,攻城方拥有五倍兵力优势的时候才有把握一定打下城池。虽然现在的城墙、守城器械与攻城器械和春秋战国时代相比已经有了较大变化,可不拥有三倍兵力优势也很难夺取城池。
他们并不能确切知道城中有多少大食兵,初步估算是三万左右。
这不算甚底。可更重要的是,因大食军强行迁走东部许多大城的老百姓至库法城,库法城中的百姓很可能在二十万以上,其中抽调出四五万青壮应该没问题,他们面对的守城人员会在七万左右。
而安西军此次出战仅出动镇兵八千、昭武九姓兵九千,波斯兵一万一千,以及一万四千波斯民伕,总人数只有四万两千。再减去战死将士,留驻阿瓦士城的将士,包围库法城的仅有不到四万人,是大食军的一半多一些。
当然,城中大食军可以征召青壮守城,他们同样在本地征召人填坑,或者浪费大食军的箭矢。可即使不算强征的本地青壮,他们与大食军相比也不占多少优势。
这种情况下还要分兵进攻两面,实在是兵家大忌。
“丰哥,自然不是我军单独攻打两面城墙,而是有盟友配合。”刘琦笑着说道。
“盟友配合?你说的是拂菻国?”李珙闻言愣了一下,出言道。
“正是拂菻国。”
“拂菻国有何值得在意的?”李珙对这一国军队的战斗力很鄙视。“两万多将士,竟然被并波悉林的三千将士打退,战力太弱,能对我军夺取库法城起到甚底用处?”
李珙当然知道才过去不久的巴尔米拉战役。拂菻使者不会主动说出自家军队面对大食军惨败的消息,但并波悉林、查比尔等四人为了提振自家军心士气,将这件事大肆传播,是以两河流域许多人都知道了。
安西军来到巴士拉城后,就听有人说起此事。之后拂菻国使者来到营中,刘琦派人向使者的护卫套话,最终得知这场战役的经过与结果。
刘琦又将此事告诉李珙,李珙因而对拂菻军战力鄙视起来。
“丰哥,被并波悉林的三千人打退的是九千将士,不是两万多人。在并波悉林的三千人取得胜果后,大食国另外三为统兵大将派兵支援,将两万多拂菻军击败。”刘琦为拂菻军辩解一句。
“被三千人打退九千人,同样十分丢人。不论如何都只能说明拂菻军战力不强。”
“丰哥,拂菻军战力与咱们的镇兵相比自然不强,可与昭武九姓的兵、波斯兵相比,或许还强上一点。
拂菻军之前从未与并波悉林的兵交战,不知这支兵战力强弱才打成那个样子。若早知道,无论如何不会败的那么惨。
昭武九姓的兵、波斯兵遇到并波悉林的麾下精锐,战绩也未必比拂菻兵强。
既然他们比昭武九姓的兵、波斯兵不弱,昭武九姓的兵、波斯兵咱们都在大用,为何不能与拂菻军配合?”刘琦道。
“你就不怕拂菻军怀着小心思,出工不出力,甚至与大食军暗自勾结?”李珙又从别的方面置疑。
“丰哥是担心大食国出一个烛之武,如同当年劝秦国退兵一般,劝拂菻国退兵?”
“自然如此担心。”
“丰哥这就多虑了。”刘琦笑道:“春秋初年秦晋联合围郑与此时的情形略有相同,但又有所不同。
其一,当时秦国与郑国领土不相连,占据郑国十分困难;而如今安西与拂菻从东西两面包围大食,灭亡大食国后占据的土地与原来国土具相连。
第二点更加要紧。那就是秦晋两国并未有过大战,秦国并不认为或并不知晓自家军队战力弱于晋国;而拂菻国刚刚在并波悉林麾下吃了一个大亏。
无论拂菻国上下如何找理由,恐怕都不会认为自家军队战力在并波悉林麾下之上;而并波悉林是我军手下败将,连连战败。君士坦丁只要不是疯子,都能明白拂菻军战力弱于安西军,而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种情形下,君士坦丁或许不会答应与我军联手,但只要答应,绝对不敢反悔。而他已经答应联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