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白色羽绒服的桓翕站在寒风中,努力维持自己单纯无助无害的表情,企图能让贺致可怜一二,大发善心带自己走。
贺致不愧为小说里的主角,整体上素质还是非常不错的,最后他挥挥手,让人把桓翕捎上了,让她坐进了后面的丫鬟侍女车里。
桓翕舒了一口气。
说实话她穿的羽绒服比这里人的棉服不要衣暖和太多,但也的确显得很异类,特别是羽绒服后面那个雪白柔软的毛茸茸帽子。
当桓翕进来马车的时候,车里几个侍女几双眼睛没有不盯着她看的。
所以等晚上进了城,桓翕去问贺致可不可以送她一套衣服时,贺致身边正在斟茶的丫鬟内心十分震惊,几乎认为这位来历不明的女子实在勾。引世子了。
对方的确很漂亮,虽然打扮有些特别,但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姑娘,养尊处优长大的,皮肤雪白,一双眼睛又大又圆,眸子漆黑朦胧里头浸着水光。
她似乎也不怕世子,语气神态都特别自然。
丫鬟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但见世子没什么反应,倒好茶水之后就退了下去。
桓翕得到了一套衣服,贺致发了话,自有人给她送过来一整套的东西。
桓翕也是到了地方之后才知道原来这里还是丰城,辛辛苦苦一个来回,带着那位表小姐逃了出去,没想到眨眼她换回自己的身体又来到了丰城。
桓翕以前虽然当了贺致一阵子的娘,但这人和他母亲本身关系不好,两人本什么交集,后来她还被楼骁给带走了,所以跟贺致相处得真不多。
只有楼骁还知道她的秘密,两人一路同行怎么也是朋友了,桓翕在这里没人帮助,楼骁是唯一一个能帮助她的人,毕竟人家早已经兜了她的底,一度还以为她是孤魂野鬼,对防备得什么似的。
桓翕想着最好能去京城,她不知道楼骁那边怎么样了,之前一直就在筹谋什么大事的样子,&ldo;自己&rdo;死了对方有没有什么表示,坤州那又怎么样了,桓翕关心的还很多,怎么说呢,跟那些人相了多一年,人肯定是喜欢生活在熟悉的环境有亲近的人在身边的,不然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且重新适应一个新环境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桓翕回不去了现代,自然而然会想跟她亲近熟悉的人在一起。
虽然之前一直闹着让楼骁送她会坤州泰安县,但现在的情况又有所不同,之前她身处在桓姐儿的躯壳上,那身体有自己的亲人,对当时的自己就是一个羁绊。而现在她就是她自己,虽然也很喜欢桓家二老,但本质上自己同他们没有亲属血缘关系,就算想过去,人家也不知道她是谁,算是无奈。
基于以上这些,桓翕心说眼下最好的选择就是楼骁,反正楼骁知道自己底细,她需要对方帮自己解决户籍身份自己各类其他问题,所以去投靠楼骁成了必然。
桓翕捏着下巴,自言自语:&ldo;之前是个地主家的大小姐还有两分底气,想着可随时可以回去继承家业,现在就是个黑户,真得巴上楼骁了……&rdo;她摇摇脑袋叹息风水轮流转。
丰城去京城说远也不远,说近坐马车也要两天一夜,桓翕身无分文想去都去不了。
于是她跟贺致说话的时候就问:&ldo;不知道世子最近有没有去京城的打算?&rdo;
贺致喝了口茶不答反问:&ldo;姑娘要去京城?&rdo;
桓翕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说:&ldo;我先前就是要去京城投靠一位熟人的,只是半路走错了路,多亏遇见了世子的马车队。&rdo;
贺致挑了挑眉,没有马上说话。
桓翕心说贺致真是越来越爱摆款了,就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京城里的事,知不道桓姐儿遇刺的消息?
那个身体怎么样了桓翕也不敢确定,所以她迫切想回去看一看。
过了好久,才听贺致开口:&ldo;本世子近期并没有去京城的打算,相反,过两日准备南下。&rdo;
&ldo;南下?&rdo;桓翕听了下意识就开口说:&ldo;不知世子是准备走哪条路南下,从东乘船而下,还是走中原腹地穿过柳坤两州?听说那边并不太平,世子过去可是要做什么?&rdo;
桓翕言语和行为上的越界来源于她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书中的男主以及自己之前跟这人亲情关系的牵连,否则绝不可能问出这种在别人眼中非常逾矩且不和规矩的话。
事实上,贺致一早在桓翕身上感觉到一种微妙且奇特的情感。
她对他的态度不对,一不像对一个陌生人的态度,二是未有尊敬惧怕反而眼神里的平和好像是在看一个熟人或者友人,三点是她太顺了好像合该如此,没有害怕恐惧无奈等多余的情绪。
就像现在,如果是一个别的来临不明的陌生人对他问出这种及其隐私的话,可能早被赶出去。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桓翕这般理所当然的语气中,贺致其实并没有不悦的情绪。
相反他发现了一点,这位姑娘不像普通闺阁少女,分明年纪还小,却说起行路方向和地图却朗朗上口十分捻熟的模样,并且好像还对最近的战事有所了解。
这一点引起了贺致极大的注意,开始猜测对方的身份。
为了引导对方多透露点东西,贺致就顺了她的意,随口说了一些众所周知的事,他道:&ldo;邺城大都护楼大人领兵南下抵御南蛮庶人,父王奉诏支援,便由本世子带兵先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