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一定有古怪!卫天璇心冷笑,佯装着晕眩,踉跄着走向了窗边,一伸似是要推开紧闭的窗户。就在这一刹那,身后响起了几道破风声,藏在了暗处的人终于跳了出来。卫天璇猛地一个转身,一拂袖将暗器卷在了袖子,猛地一甩,便如天女散花似的,一枚枚暗器从哪里来就回到了哪里去。房间的汉子们是有一些拳脚功夫的,他们还以为卫天璇要被药倒了,可是眼下,瞪着面容讥诮、眼神寒若冰雪的人,心顿时一紧。面面相觑一阵,想到了王虎的命令,又同时动起来。
就算他们不说,卫天璇也明白王虎的小伎俩,他对自己的觊觎也从来没有掩饰过,他以为光凭借这么点熏香就能够制住自己?也太小看她卫天璇了吧?灵活的身影穿梭在汉子们之间,眨眼之间人已经飘离了一丈远,她背对着几位大汉,倒持着一柄淌着鲜血的短刃。她低垂着眼睫,叮当一声响,将沾满了血腥味的匕首扔在地上,而那几个大汉,如同石像僵硬着,眨眼间轰然倒下。
卫天璇眯着眼,阴沉沉的脸色像是暴风雨即将到来的预兆。原本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喽啰,可现在谁不喊她一声“二当家”?她就算是提着剑走向了那尽情欢饮的大堂,也没有人有这个胆子拦住她。还没有踏入了堂,就听见了王虎那得意的笑声,他与寨子几个小头目一起,说着些污言秽语,殷仪和她都在被调笑和侮辱的范围内。
“大当家的,趁这会儿高兴,把新夫人请出来跟兄弟们一起饮个酒吧?”有小头目提议道,王虎一拍掌,早就被人吹捧得飘飘然,当下便命令小喽啰去请殷仪来到这大堂。
日薄西山,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在硝烟被秋风吹散后,落入了眼的是天边绚烂的霞彩。卫天璇背靠着木门,听着堂的动静,等到有人发现了在偏角的她,咦了一声,她才用剑鞘顶了顶那人的穴道,缓步地走入了大堂。威严的视线扫过了一群人惊诧的眼,她相信王虎的计划那些个人都心知肚明,不然怎么会在这种时候露出一抹惊诧的神情来。
“原来是二当家的呀,您请坐。”反应最快的人,立马站起身,给卫天璇腾出了一个位置,他一脸谄媚地想要扶住卫天璇,只不过被一股大力掼倒在地。
“我出现在这里,你们很吃惊么?”卫天璇冷笑一声,慢吞吞地开口,她慢吞吞地拔出了长剑,在那个离她最近的小头目脖颈上留下了一条血线,见着他被吓得晕厥,才又笑了一声,问道,“你们刚才的话题呢,怎么不继续了?”
王虎总算是看出了卫天璇眼的杀,他匆匆忙忙地站起身,喝了一声“来人,抓住她”,只可惜外面守卫的人没有一个动,而这些屋的小头目早已经吓得双腿发软,就算是拿着刀勉强地站起身,也在叮叮当当一阵响后,丢失了自己的武器。这喜宴上,谁会料到有这等事情呢?卫天璇也不多废话,长剑一挑,在王虎的腕刺出了几个血窟窿,只见长刀倒飞了出去,而王虎那壮硕的身躯,也被人一脚踢飞摔落在大堂央。卫天璇一脚踩在了王虎的心口,看着他额上淌出了冷汗,肥厚的双唇直打哆嗦,她又微微地笑了。她觉得此刻的自己无比平静,微仰着头看满是红帐幔的喜堂,的长剑一松,便穿过了王虎的胸膛。
门口的脚步声逐渐地逼近,卫天璇看着徐徐走来的殷仪,勾笑道:“你来了?你还要嫁吗?”
殷仪勾了勾唇,露出了一抹讥诮的笑容:“嫁给一块灵牌吗?”
卫天璇耸了耸肩,在心暗自嘟囔了一句:就算活着也不会让你嫁。大堂只听得见她们两个人的对话,剩余的山贼早已经吓得屁滚尿流,这大当家的被二当家给宰了,接下去除了听二当家的话,他们还有新的选择吗?还没喊上几句“卫当家威武”呢,就被卫天璇横了一眼,说了句“滚”。
大堂的小头目都准备滚了,可是山上的小喽啰们都聚集在了一起。天色渐渐地暗沉了下去,但是连云寨却被火把照得透亮。往寨子底下望去,一点点的火光像是无数只聚集在一起的萤火,马蹄声和飒飒的风声搅和在了一起。殷仪一身凤冠霞帔还没有换下,就被卫天璇拉着喝几杯酒,这穷寨子很少有好酒,也就前些日子从连环寨那儿搜罗来的。
“云州城府衙来人了!”急得六神无主的人,找上的自然是卫天璇。
“你们自己散了吧,偌大的山寨总有躲藏和逃命的地方。”卫天璇懒洋洋地应道,这山寨其实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保住这些人的性命?看着那一脸惨白的小喽啰,见他一动不动,卫天璇又冷笑了一声道,“难不成要我送你走?”
“你现在可不就是山贼头子了么?”殷仪放下了酒杯,抹上了口脂的红唇比往日多了几分艳,在烛光下,在酒渍的衬托上,蒙上了一层水润的光泽,娇艳欲滴。
“那你还是山贼夫人呢。”卫天璇懒洋洋地靠着椅背,反唇相讥。
殷仪轻笑一声道:“总不是你的夫人。”
原本寨子里的山贼都是一群乌合之众,眼下云州城府衙的人马攻了上来,瞬间便作鸟兽散。领着官差走上前的,是一个大约而立之年的青衫儒士,在抬眼见到了殷仪后,立马做出一副紧张的模样,大踏步向前,想要将她揽在了怀,只不过被那冰冷的视线一刺,才讷讷地收了,心悸地说道:“太好了,仪儿,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