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陈潜顿时感到迎面一阵气流卷动,竟然是被眼前这人身躯带动的空气变动所致!
但见此人一身破破烂烂的青衫上满是泥泞,头发散乱如稻草,脏兮兮的脸上流露着一丝呆滞傻笑。
看到这人的身影,无论是陈潜还是王氏都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那人倏地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陈潜的肩膀。
王氏这时方如梦初醒,脸上流露出一丝怒容:“陈仲坤!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潜儿今日要去参加入门式,难道你祸害一家到现在这地步还不够,还要祸害潜儿的前途!”
她口中说着,抬手毫不畏惧的想着那怪人的手臂抓去,嘴中犹自说道:“你还不放手!想要伤到自己的儿子么!”
岂料那怪人不理不闻,从自己的脖子上抓了一根吊坠出来,笨拙的缠到了陈潜的脖子上,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保佑……吾儿……不能退……要赢,要赢,不能输,不能输啊!”
说到最后,这打扮怪异的汉子似乎是触动了心事,居然痛哭起来。
一旁的王氏看到这番情景,也停下了动作,抬起衣袖,默默抹泪。
陈潜则任由那怪人拉拽着自己,心中一时之间有些恍惚,隐约间,他好像是看到了几年前,心神正常的父亲,严厉教导自己习武时的情景。
但这些影像很快破碎,变成了面前痛哭着的、疯疯癫癫的中年人。
陈潜摸了摸被绑在脖子上的那根吊坠,触摸着吊坠上,那颗自己父亲几年前得到的红色珠子,两个人的名字,浮现心头。
叶逸、李英明。
这是两个代表着惊人权势的名字,至少,如今的陈潜连见其一面都做不到,但他们一家如今的境遇,却是拜这两人随口一句话所致。
“陈仲坤?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也不喜欢这个人,不知好歹,不识尊卑。”
陈潜还清楚的记得,叶逸淡然说出这句话时的情景。
陈仲坤,正是陈潜父亲的名字。
骑着马,随着大师兄郭厚离开了镖局,陈潜依旧没有从复杂的情绪中恢复过来,不甘和愤恨充斥在他的心中,直到那声刺耳的话语响起,陈潜才真正回过神来。
“哟,这不是陈潜么?怎么着,看你这身行头,难不成也要去参加开阳派的入门式?”话语中的戏虐之意,直接、露骨。
第二章 开阳别院
戏谑的声音发自陈潜身后,听到这个声音,陈潜不用转身都知道是何人发出的。
夏飞谭,旱州城大户夏家的三子。
转首看去,入目的是七八名乘马骑手,占据了大半个道路。
这群人虽也是一身劲装,但是衣饰华丽、富贵,隐隐有光华透出,显然是由绸缎缝制,他们坐下马匹也颇为神骏,人人脸上神采飞扬,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精悍之气扑面而来,可谓鲜衣怒马。
为首的是两名青年,相貌有些相似,其中年幼一人和陈潜年岁相当,脸上满是嘲笑的表情,便是夏飞谭了。
看着夏飞谭脸上的嘲讽笑容,陈潜心下愤怒,正在这时,一旁乘马的大师兄郭厚忽然出声道:“夏飞谭身边之人便是他的二哥,夏飞剑!师弟你不要冲动。”
陈潜闻言一愣,看向夏飞谭身旁之人的目光里泛起了些许警惕。
夏飞剑,夏家的二子,听闻其修为已接近凡胎境巅峰,更重要的是,这夏飞剑在几年前就已经加入了开阳派,是为正式弟子!
陈潜今日就是为了前往拜入开阳派,现在遇到了一名开阳派的正式弟子,自然冲动不得。
注意到陈潜的表情之后,夏飞谭更加趾高气扬,他笑道:“陈二层,看在大家多少有些交情,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一句吧,这次前往开阳别院最好是多带些银两,总归是有用处的!哈哈!”
一言落下,夏飞谭扬起马鞭用力抽打坐下坐骑。
“希律律!”
那马吃痛长鸣,前肢腾空、后肢用力一蹬,向前急冲。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匹马儿冲击的方向,正是陈潜所在。
相比于陈潜坐下之马,夏飞谭的马儿显然强壮几分,这一冲击立刻惊得陈潜坐骑有些慌乱,差点将背上的陈潜颠簸下去,待得后者几扯缰绳,才平复下来。
而这时,原本停在陈潜二人身后的夏飞谭几人,以及扬长而去,徒留下几声得意的笑容。
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烟尘,陈潜感到自己的胸中怒火仿佛要爆炸开来,但脑子里不时闪过的父母身影却让他强行按捺了心中的冲动。
“忍耐!一定要忍耐!只有加入到开阳派,得到吐纳口诀,快速提升修为,步步精进,才能真正根除这些侮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重要的是有实力去报仇!”
想着想着,陈潜反而平静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