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律回以前是真的不知道,十八岁的米久,生起病来能这么…
这么折腾人。
他认识米久的时候,米久已经将真实的自己都完全封闭起来了。
邵律回永远都不会忘记,和他认识之后米久第一次生病,明明已经高烧头痛到近乎晕厥冷汗不断,竟愣是独自忍耐连声闷哼都没有溢出。
即便是后来,在他坚持不懈的导甚至于诱哄之下,米久总算学会不舒服主动告知他,有什么需求也主动提出来了。
但也总还是显得有两分小心翼翼的。
每个请求总是以“可以吗?”收尾,好像生怕给自己的男朋友添了什么麻烦。
邵律回对此总是无奈又心疼的,他做梦都想看米久在他面前娇纵又颐指气使的模样。
可惜还没真正看到,噩梦就发生了…
不过好在三生有幸,邵律回想,他还能有这个重回到米久十八岁的机会——
能亲眼看到尚且像个小娇气包一样的米久。
最重要的是,能亲自守护小娇气包一样的米久。
即便这份娇气让他有些“吃不消”。
事实上,米久刚刚那句近乎无意识的“你摸摸我”,就已经要了邵律回半条命了——
即便理智上非常清楚,米久只是想让他摸一摸额头,确认自己在发烧。
且理智上同样非常清楚,眼下是个多么不合时宜的时刻。
但…
但在听见米久这句话的瞬间,在被那双敛了水雾一般迷蒙的眼眸注视的瞬间,邵律回还是根本难以克制,感觉到连呼吸都紧促了两分。
好不容易压下不应在此时出现的任何微妙反应,邵律回低声开口:“你先回卧室等我,我拿了体温计就过来好吗?”
是明显哄着人的腔调,嗓音却又略微染着哑意。
可米久安静了两秒,反应了一下邵律回在说什么,竟就毫不犹豫摇了摇头:“不好…腿软没力气,不想自己走了。”
语气还是软绵绵的,尾音略微拖长,娇得浑然天成。
边这样说,他竟还干脆朝邵律回张开了手臂,意思很明显了——
抱我。
其实米久也没有真的发烧到神志不清的程度。
他不舒服,自己不想动是真的,但其实以前在家里发烧时,米久也没这样闹着要抱。
至少三岁以后就没有过了。
因为每次就算想要被抱的时候,来抱他的也总是家里的管家大叔或者保姆阿姨,并不是心里希望的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