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母亲,穆兮窈一时忍不住哭得更凶了些。
打穆兮窈见着昔日两个忠仆,为了不扰她们相聚,林铎便抱着岁岁悄悄去了濯墨轩。
在外头站了一会儿,穆兮窈才想起让她们进屋去,坐着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谈论间,她才知当年连翘和方嬷嬷被赶出庄子后,曾试图去穆府找过穆致诚,但自然是没有结果,甚至一度被刘氏威胁。
她们也不知如何是好,更怕牵连家人,到最后不得已只能作罢。
连翘归了家,不久后便嫁了个卖炊饼的,
幸得那人品性不错,两人得了一个儿子,刚满周岁,如今日子过得也算安稳,只这几年心里一直记挂着她。
方嬷嬷无儿无女,无所依靠,就重新去大户人家寻了个伺候人的活计。
她们都住在京城,先头林铎凯旋,与她那事闹得沸沸扬扬,她们自也听说了,可到底觉得当年没能帮上忙,心下愧疚,无脸来见她。
穆兮窈自是没想过这些,她们试图帮过自己,她就该心生感激,又怎会责怪呢。
因得连翘家中还有夫君和孩子,不能多留,离开前,穆兮窈给了她些银两,让她往后若有难处,自来寻她便是。
至于方嬷嬷,既得都要做活,那不如继续待在她身边,穆兮窈同方嬷嬷道了自己的想法,方嬷嬷连声答应,说侯爷已替她赎了身,她愿意往后一直伺候姑娘,到死为止。
穆兮窈不由得笑,她也只打算让方嬷嬷在她身边再留几年,届时寻个地方让她好生养老,才不算辜负她当年悉心照顾自己的恩情。
决定罢,穆兮窈便让周管事领着方嬷嬷去安排好的住处。
周管事应声,可才将人领出垂花门,就见一小厮快步而来,“侯爷召方嬷嬷过去问话。”
闻得此言,周管事只得拐了个弯,把人领进了隔壁濯墨轩。
方嬷嬷一路进了濯墨轩卧房,心下尚有些忐忑,也不知这位新主子到底是个什么性情,只恭敬上前,对着坐在小榻上陪女儿作画的林铎施了一礼,“老奴见过侯爷。”
林铎转向她,“听闻你先前伺候过夫人的生母?”
乍一听得“夫人”一字,方嬷嬷愣是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想起眼前这安南侯说的当是她家姑娘,忙顺势道:“是,老奴伺候过夫人的生母,姨娘她命苦,夫人不过五岁,她便因病香消玉陨了。”
林铎又问:“你家姨娘闺名为何,是哪里人士,家中可还有旁的亲人?”
“姨娘名唤云嬿,老爷说姨娘是闫州人士,还说家中已无旁的亲人了。”
老爷说……
林铎蹙眉,敏锐地察觉到方嬷嬷话中的蹊跷,“为何是老爷说,不是你家姨娘亲口说的吗?”
方嬷嬷解释,“侯爷有所不知,我家姨娘有头疾,已然记不得从前之事了。”
言至此,方嬷嬷一声长叹,“不过,我家姨娘常是对奴婢说,她总觉得她不是我家老爷的妾,她还有家人,但老爷总说她得了癔症,也不知此事是不是真的。但教奴婢瞧着,我家姨娘举手投足,容貌气度,确实不像寻常女子,更像是受过大家教养的……”
提及穆兮窈的生母,方嬷嬷一时有些止不住,待反应过来,不由得慌乱地看了林铎一眼,生怕自己多话惹得主子不喜。
然眼前这位安南侯只是沉思良久,道了句“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方嬷嬷忙应声告退。
云嬿,闫州……
林铎将指节在榻桌上轻轻扣了扣,若她那母亲并未撒谎,那是不是代表着她外祖家尚且有人。
方才见得那些嫁妆,她虽表面装作不在意,却并非真的不在意。毕竟没有女子会不希望自己出阁时有娘家人欢欢喜喜相送。
虽他意识到此事略晚了些,但还是得尽力替她一寻,若她外祖家尚且还有人,她得知后定然欢喜。
也算能稍稍弥补她的遗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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