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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第1页)

一番。然而,他通了姓名,对方却没多大反应,含含糊糊说了一句便进去通报了,却是不管不顾地把他撂在了门口。好半晌,一个青衣长随方才快步出来,毕恭毕敬的将他请了进去。

二门之外死气沉沉,二门之内却是生机勃勃。跨过门槛时,张越就看到傍晚的阳光照在那两棵大柳树上,给绿意盎然的枝条染上了一层金影。身穿灰布衣裳的袁方正蹲在那儿侍弄花草,背上是一顶普普通通的斗笠。见对方站起身颌示意,他少不得上前拱手问好,又寒暄了几句。袁方就着长随递来的锡盆洗了手,就将他请进了屋子。

张越还是第一次来到袁方家里,进屋之后少不得东张西望。这里虽谈不上家徒四壁。但家具陈设却都简简单单,却流露出一种闲适的意味。他才在袁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便有两个长随进来,一个提着食盒,另一个则是抱着一瓮酒。等在桌子上摆好菜,又开了泥封,两人方才悄然退去。

因为是在袁方家里,张越自然放得开,竟是抢先抱着酒瓮在两个酒碗中注满了。只是,他还没说话,袁方就突然开口问道:“早在当初打我到南京的时候,你就劝过我那些话。如今事情果然一如你所料。若不是我看着你长大,恐怕就得认为你真能未卜先知了。”

面对这样的疑问,张越自是惟有苦笑。只是,他还惦记着袁方下午的那番话,于是只得岔转话题问道:“既然袁伯伯说贸然出面反而会招惹疑忌,那你准备怎么办?太子殿下把话说到了那个份上,单纯不应恐怕更不合适。”

袁方捧起酒碗喝了一口,听到这话就笑了:“我若是不应,岂不是白费你一番苦心?只要不是我振臂一呼,锦衣卫一呼百应,那也就无碍。既然你之前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安排,我做的事情自然简单。不管太子殿下走哪条路,你们带上我就好。当了那么多年锦衣卫,办过那么多差事,这南京到北京的山川地理我熟,沿途锦衣卫卫所我也熟,至于应付那些三教九流之辈,我则是更熟。入境山东之后,那会儿就该我出面了!”

见袁方用这等闲淡无谓的口吻说出这样自信满满的话,张越一个没法意,竟是被那入口的酒呛着了。江南人喜饮黄酒,多半入口微甜,可刚网他喝下的那口就却是犹如北地佳酿。好容易恢复了过来,他不由得问道:“若是殿下走海路呢?”

“你真想过让那位尊贵的殿下走海路?”

被这么一反问,张越顿时哑然。他虽说力主开海禁行海运,但海路的弊端他却明白得很,那就是一个字一慢。哪怕海上季风合适,但沿海路去天津的绕过山东半岛,而且宝船下西洋六次,上东洋就只唯一一次。所以,他专门提出海路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看来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袁伯伯。”张越讪讪地挟了一筷子豆芽,咀嚼了两口吞下,这才抬起头说,“乐安邻青州,其后的高家港巡检司更是背靠渤海。汉王在山东多年,当初的都指挥使刘忠刘大人如今改任,后头那位都指挥使和他眉来眼去多年,山东上下的武官也不知道被他买通了多少,一旦有变,极可能是通省策应

“若是如此,以海船精兵出现,沿海各防偻卫所不敢轻动,到了那时候。乐安便是孤立无援。你这如意算盘真是打得不错!”袁方见张越连连点头。一副知我者您也的表情,他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所以说,你对太子提出海路,就是让他想到这一点?到时候他瞧着海军好用,再加上开海禁有大大的利市,少不得继续维持永乐旧政,继续用郑和王景弘,然后那两位也少不得对你感念于心?”

“还是您高明,全都让您一眼看穿了

“要不是这些事情不少都是经我的手,我哪里看得穿你这小狐狸的心眼!”

袁方笑骂了一句,又和张越商量了一番。等到前前后后都计议好了,他便举起了酒碗,见张越会心地捧着酒碗在他的碗沿上轻轻一碰,他不禁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你爹能养出你这样的儿子,足可骄傲了!也罢,太子的安危尽管交给我,只你既然走出主意的人,可得小心些,汉王的劫杀不是这么好对付的,不可一味行险!要知道,这回涉险的还有太子殿下!”

张越举碗一饮而尽,随即站起身含笑说道:“袁伯伯放心,我若没有把握,便不会答应此事。谁的命都只有一条,我自然不会拿着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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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八十四章 快刀斩乱麻的驱逐

峦个永乐朝。都察院左都御史之位只换过一次。残刻坡止圣意无所不敢为的陈横罢免被诛死后,都察院整整三年没一个掌总的,直到刘观接任。向来以左右逢源著称的他在这个位子上一干就是十年,在掌握监查大权的风口浪尖上,愣是始终屹立不到。

然而,自从新君登基之后,他却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已经到了头。朱高炽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曾经因事谴责过他,虽说后来因朱林特赐书谕给朱高炽,说是大臣有小过不宜遽然折辱,这事情就算是揭过了,但毕竟存了粗龄。于是,朱高炽即位之后,他几乎是使尽了十八般解数曲意奉承,但凡朱高炽有所指,他便指使御史弹劾,这次自动请命下江南也是如此。

只不过,在这一层目的之外,他还有一层说不出的隐衷。他虽是进士出身,家境却颇为贫苦,因此当官之后极好财货。因为儿子刘辐收受了永平公主的钱,他便半推半就地弹劾了张越,又给那位公主出了不少主意,结果竟是渐渐上了汉王朱高煦的贼船。时至今日,这一条是撇都撇不清,如有泄露便是万劫不复,所以他也只有一条道走到黑。

这会儿,书房中的刘观反反复复看着手中那三页信笺,只觉得心烦意乱。如今汉王府掌总谋事的乃是枚青,这一应书信指令都是从那里来,这一次的事情也是如此。枚青对锦衣卫前任指挥使袁方颇有忌惮,让他设法除了。这一点他亦是赞同,所以暗地谋划了一通,不料竟是功败垂成。可是,枚青竟然在背后撼动南京满城的勋贵,借此让他们和朱高炽离心。这却着实让他心惊。

他如今作为朝廷的左都御史,朱高炽的亲信,勋贵们兴许会认为他的一应举动都是皇帝授意,因此而生出怨气。可是,就算朱高煦顺利夺了帝位,到时候为收勋贵之心,安知就不会把他扔出去平众怒,更不承认现在这一切是他奉命而为?

“那个着千至今还没醒?”

旁边的精壮男仆连忙低下头去:“老爷,自从前日用刑之后,此人就一直昏睡不醒。用冷水浇泼也没效用。因为多日粒米不进滴水未入小的担心他熬不过几天就得没命”

“我不是说过让你们谨慎些!”尽管就得知了这个消息,但得知人到现在还没醒。刘观仍是恼火得紧,“南京城那么多大夫,就没找一个给他瞧瞧?要是让人死了,到时候我还拿什么去平息悠悠众口?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三日之后要是此人还不能开口说话,你也不用来见我,直接一头撞死了干净!”

此时天气原本就热,那精壮男仆本就紧张得满头大汗,听到这话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奈何这会儿就是辩解求情也是无用,他只能垂头丧气地答应了一声,继而蹑手蹑脚地走了。等到书房中没了外人,刘观方才狠狠在桌上拍了一掌,却给那巨大的力道震碍手生疼。

龇牙咧嘴地揉着巴掌,他又想起了城中沸沸扬扬的流言,忍不住咬牙切齿地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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