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一切尽在掌握。我暗自庆幸。
“明白了就躺下休息吧,我们还要说上一会儿,喜欢听或是不喜欢听就当催眠的故事好了。”
禹药说完便转回头去和兄弟们继续方才的话题。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犹自翻滚,怏怏的听话躺下闭目思考。
那边的讨论时高时低的持续了很久。从追加在真乾国的暗探到意图挑唆古磷国和真乾国边境人民械斗乃至如何行贿藩王部众,涉及的问题全面而广泛。最后把首要解决的问题定为“着重塑造瑞凰公主的高洁形象”之民众舆论渗透潜入。
“哎哎哎?!!为什么要把我推出来曝晒?!”听到这里,我不依不饶的跳起来连连质问。
禹葵睇了我眼笑了笑,却一丝暖意未达眼底的解释道:“因为如果不把你先塑造成个完美女人的话,那么过不了多久你会被所有的九真国民当做引发战争的祸水来唾骂,而这场战争也将变成一个不战而屈的笑话。我们需要一个鼓动人心的理由来坚定士兵和国民的信念。”
原来是这样。我耷下脑袋,不禁自嘲,祸水是什么的比喻还真是贴切,然而这样乱七八糟的自己却必须戴上高洁的光环来粉饰太平,实在是讽刺呢。
“为什么……要为我大费周章呢?你们禹家能在关键时刻站出来维护皇室和国家,已经感激不尽。至于我,在离开真乾国的时候就早已做好了身败名裂的觉悟……”
()
“废话!这还用问吗?!”禹莲掏掏耳朵,面目狰狞的瞪我好几眼,不耐烦的撇嘴哼道:
“你嫁入了我们家,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保护家人不受伤害,为自家人尽心尽力是理所应当的吧。你的问题奇奇怪怪的好废话哩。”
惊蛰
推开窗子,属于夏天的花香蝉鸣顿时鲜明起来,碧空如洗,苍狗白云匆忙。
“天气好的过分呢。”支好窗子,我顺手折了枝垂在檐下的紫藤花,鬓在了靠在软榻上彗姬姐姐的乌云发上。欲滴的色彩稍稍点亮了她消瘦苍白的脸色。
我温柔的轻抚着她微凸的小腹,笑道:“想不想出去走走?散步也是不错的休养。”
“算了,天气再好又怎样?走几步就要歇一歇,好生恼人。”爽朗的彗姬素来不屑那弱不禁风的姿态。她慵懒的侧了侧身,我忙心领神会的将软垫靠在她腰后。
“不用伺候我,坐下吧。”她顺势拉我侧坐身边,笑道:“你最近忙的焦头烂额还天天抽空来看我,姐姐很过意不去呢。”
我扬起略吃惊的眼,她觑着我打趣道:“别以为我病怏子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我的耳朵和眼镜多着呢,朝里头的微动有什么能瞒得住我?你不和我说,是怕我担心?还是怕我乱趟浑水,站错了队?”
我闻言正色道:“姐姐脾气暴烈,我只是怕无端的诉苦会让姐姐担心,进而劳心劳力,不肯安生的养好身子啊。”
彗姬咂唇坏笑,“所以你什么也不说就那么吊着我的好奇心让我受煎熬?切,闻知你竟开始参与政事,在短短数日成了朝廷里的风云人物,并俨然成了了禹家的代言人,得到这个消息,我惊讶的差点死掉呢。我说七十二变的妹妹啊,请现在立刻向我坦白清楚,你怎么又和禹苍联上姻了?夏侯尚呢?死了还是傻了怎么着?就那么低头默许了?”
夏侯尚……一想起那日他沉痛又嫉愤的样子我不禁苍白了脸。
“大势所趋,皇家不得不借助禹家的势力,夏侯尚……也容不得他不低头。”
彗姬静默的端详着我的表情,沉吟片刻后方长叹一声,语重心长的提醒道:“……与虎谋皮,小心无法全身而退。”
“退?我从未想过还有退路。”
“从未想过?”她望着我冷漠的面庞,笑了笑,“也罢,破釜沉舟方能有所作为。瑞凰你终究是要长大的啊。”
如果可以,真想永远做个长不大的人呢。
我忽然扑过去捏了捏她感慨万千的脸蛋,嘻嘻撒娇,“长大不好么?姐姐会因为这样而嫌弃我?”
“嫌弃?哈哈哈哈,我乐还来不及呢!可算为我那些可爱的手下们找到个临时主子了,否则我养病的期间就让他们闲着散着,日日思念着我,我于心何安呢,美少年们性感的肌肉也会因为懒散而变得松弛啊~”
我愣了又愣,骤然不能消化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姐姐的意思是,是要把你的,你的……”
“没错。我的帅印和我可爱的将士们先暂且借给你,你与虎谋皮总是需要一把打虎棒的,这样即使我不在一旁,你也绝不是孤军奋战。”
彗姬笑的云淡风轻,仿佛她苦苦奋斗了十数年的权势在此刻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我一时哽咽。权利对一个性格淡泊的人来说可能如同浮云,但是对彗姐姐来说,那却是她赖以生存的第二个生命。但如今她却把她的“命”交给了我。
“谢谢。”无论用多么华美的词藻也无法表达我此时的激动情绪。
彗姬摆了摆手,爽朗大笑道:“谢什么,以后还要还我的,而且这租借的利息也是不能少。帮我好好养着他们,顺便替我物色更多的少年哦~哈哈哈哈哈……”
“……”我嘴角抽搐,欲振乏力。与虎谋皮固然危险,但与“女王”做交易代价或许更为恐怖呢。
彗姬自得其乐的狂笑数声后,又倏地抿紧了唇,高深莫测的觑着我,压低了嗓音:
“那除了我,其他皇子的势力呢?名、昊、伦皇子们可都是以况后宿马首是瞻呢,宿让他们往东,他们谁敢往西?所以宿那里你准备怎么办?听闻他最近将大有异动,矛头直指禹氏家族,看来冲突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