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强如她立刻甩开他的手,眼泪没砸在他手背,死不抬头的行为也隐瞒了眼角泪光。
她把酒喝了,搬着椅子坐进人群:“我也玩儿!”
大伙儿都看过去,有人提醒她:“可是要喝酒的哦。”
琮玉倒了半杯,干了,杯子倒过来,一滴不剩,歪着头很像个小混混:“酒而已,谁不会?咱们也是在工体几个店混过很多年的。”
“哟,小美女北京来的?巧了不是,我也在北京胡同子里待了很多年。”
“这我作证,老何开过咖啡馆,鼓捣过料理店。”
老何又说:“咱们应该早点认识,有这么漂亮的红颜知己,我那些个买卖肯定不至于这么快就倒闭!”
“又开始了!姓何的你怎么这么骚啊,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了啊!”
“那你们等会儿留个微信呗?”
“我也加!小美女平时微信用得多吗?”
琮玉没喝过那么多酒,逐渐头晕目眩,看不清有几张笑脸,但好像就是因为不会酒,所以一颦一笑才特别勾人。
她一点也不像十七岁的女孩,比在场的女人都别有一番滋味,捏着酒杯的细长如嫩葱的手指在频闪下若隐若现,小月亮的文身晃晃悠悠扎进陈既的心。
陈既的原则不能让她在这地方继续待下去,攥住她的手腕,要往外走。
琮玉力气忽然变好大,甩开他的手:“别拽我!”
“别找死!”陈既声音很大,不像是说给她,像是说给那些对她不怀好意的男人。
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琮玉笑了,仰头,看着他,已经醉得眼睛雾蒙蒙的,嘴唇上亮晶晶的,但还是要端起酒杯,拿起酒瓶,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说:“是不是轮到我了?”
没人说话。
琮玉喝了一口,歪着头,眼泪如针:“我!琮玉!陆其濛!”
陈既没再管她,但也没听她说话,起身出去了。
顿时,琮玉刚刚搭了根顶梁柱以续命的心脏又坍塌了,光照下,眼泪像是张着大嘴的怪物,骤然吞没了她整张脸。
真疼。
她好喜欢他,怎么就只落得个“战友的女儿”这么个称呼?
为什么好喜欢他啊?为什么啊琮玉?
你有病吧?
过了会儿,常蔓也出去了。
琮玉没说完,也没有人等她,等着讲心里话的人有很多,她说不出来,有的是人能说,包厢里很快又热闹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琮玉心跳更快了,鬼使神差地从热闹中隐身,推开了包厢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