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侗道:
“只因老夫年迈,向来在府城内卢家的时节,曾挣得几亩田产在此地,特来算算帐,顺便望望贤弟,就要返舍去的。”
王明道:
“难得老哥到此,自然盘桓几日,再无就去之理。”
忙叫厨下备酒接风,三个员外聚坐闲谈。王明又问:
“大哥别来四十余年,仅知你在御拳馆当那八十万禁军总教头;教授武艺;不知除此而外;又另有几位高徒?”
周侗道:
“就是小徒林冲、卢俊义、武松三个,也俱被奸臣所害。
王明惊道:
“啊! 这些;都是盖世无双的英雄! ”
周侗道:
“我辞去了京师御拳馆的职务以后;林冲以雷霆枪闻名天下;则继承了我八十万禁军教头的职务,他本性善良、正直、谦和有礼、处处先替别人着想,但因平时不善交权贵,所以不得升迁,只是有个禁军教头的虚职。一日,与其妻前往庙中降香,途中路遇太尉高俅的儿子高衙内;竟然因看上了他的妻子贞娘,于是一连串的厄运便降临到他的头上;后被逼上了梁山。只因招安而处于极度痛苦和无可奈何之中,默默地病死在六和寺之中。那不争气的小徒史文恭;从西夏阵前回转东京后,受蔡京引诱,干出卖师求荣的事来,得以跃升官职;后来;因违法获罪,同僚鄙视其为人,以至到处不能容身,史文恭无奈流落四方;最后在曾头市做了枪棒教师;因用笔管枪射死托塔天王晁盖;而惹怒梁山好汉,后被卢俊义、林冲擒住;替我清理了门户。如今兄弟我真个举目无亲了。不知兄长;各有几位令郎?”
三个员外道:
“不瞒兄弟说,我们三个正为了这些孽障,在此诉苦。”
三个人便各把三个儿子淘气的情状告诉了一番。周侗道:
“既然如此年纪,为何不请个先生来教训他?”
三个员外道:
“也曾请过几位先生,俱被他们打去。这样顽劣,谁肯教他?”
周侗微笑道:
“这都是几位先生不善教训,以致如此。不是老汉夸口,若是老夫在此教他,看他们可能打我么?”
三个员外大喜道:
“既然如此,不知兄弟肯屈留在此么?”
周侗道:
“看三位老兄面上,老汉我就成就了侄儿们罢!”
三个员外不胜之喜,各各致谢。当日酒散,张、汤二人各自回去。
这日王贵正在外边顽要,一个庄丁道:
“员外请了个狠先生来教学,看你们玩不成了!”
王贵听了,急急的寻着张显、汤怀,商议准备铁尺短棍,好打先生个下马威。次日,众员外送儿子上学,都来拜见了先生,请周侗吃上学酒。周侗道:
“兄长们且请回,此刻不是吃酒的时候。”
就送了三个员外出了书房,转身进来,就叫:
“王贵上书。”
王贵道:
“客还未上书,那有主人先上书之理?这样不通,还亏你出来做先生!”
便伸手向袜统内一摸,掣出一条铁尺,望着先生头上打来。周侗眼快手快,把头一侧,一手接住铁尺,一手将王贵夹背一拎揪倒在凳上,取过戒方,将王贵重重的打了几下。你道富家子弟从未经着疼痛过的,这几下直打得王贵伏伏贴贴,只得依他教训。那张显、汤怀见了,暗暗的把短家伙撇掉,也不敢放肆了。自此以后,皆听从先生用心攻读。
且说这岳飞在隔壁,每每将凳子垫了脚,爬在墙头上听那周侗讲书。忽一日,周侗对三个学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