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侠我未料到他的鞭法有如此气势,心下不由一惊,急忙纵身而起。冯华chūn看他纵起,手腕向上一抖,使出一招“蛟龙出海”,那十二节软鞭直追上去。此招不仅jīng妙,而且气势也不减前招。刘侠我人在空中,无从可躲,遂伸手抓其鞭梢。
冯华chūn见对方白手夺鞭,快速收回,刘侠我也便飘然落下。
刘侠我刚一着地,冯华chūn便使出一招“秋风扫落叶”来。这一招和“北风卷地”异曲同工,还过威力更猛。刘侠我不禁暗赞一声,向后翻去。
廖华chūn一个箭步跟上,长鞭一摆,使出个“流水绕孤村”,此招威力虽弱了些,但更工巧。刘侠我再后翻避开。廖华chūn疾然跟上,如影随形,大声一吼,又使出一招“怒涛卷霜雪”来,真个有翻江倒海、吞天吐地之势。谁知招式未老,手腕一翻,又使出个“魏武挥鞭”来,继而又出一招“神人鞭石”,三招连下,一招比一招jīng彩绝妙。
对方这三鞭下来,刘侠我好像有些手足无措,衣衫的一角被打得粉碎,如雪花般地纷纷落下。
冯华chūn得意之极,用鞭杆指着刘侠我道:“果然不怎么样,不知高掌门、孟帮主两人如何会败在你的手下。”高自流和孟海楼听到打斗之声,此时已赶了过来,闻其言,又怒又羞。
刘侠我笑而不语。冯华chūn大叫道:“难道还不服气?看鞭!”说着又挥鞭卷来。刘侠我又避过他凌厉的几招后,趁其回鞭之时,移步靠来。廖华chūn何尝不知他的意图,一但被贴了身,便是“鞭长莫及”了,于是急忙后退。
他的身法远没有刘侠我快,岂能逃脱?刘侠我一靠上他,便紧紧缠住。冯华chūn被贴上了身,难以挣脱,鞭法纵然再妙也无从施展。
孔远经看冯华chūn力不可支,穷于应付,正要去救。冯华chūn却已被刘侠我一肘击倒在地,一时动弹不得。孔远经心中大怒,不顾在武林中的名声和地位,身如离弦之箭,从刘侠我背后袭来。
刘侠我听到呼啸之声,知道有人偷袭,急将身子侧向一边。孔远经掠过刘侠我身旁之时,又忽地抽出剑来,直往他的脖根划去。好狠!好在刘侠我身快,向前仆倒,逃过一劫。
孔远经落地之后,转过身去,向刘侠我道:“如此身法,放眼武林也不多见,但愿后面还有更绝妙的,让孔某大开一回眼界!”
刘侠我淡淡地道:“不是在下身快,而是足下的剑慢了一些”。孔远经听了,哑然一笑。
刘侠我直视着他道:“足下一上来就宝剑出鞘,在下倍感荣幸。如此,我又岂敢托大!”说着右手握住了剑柄。
孔远经道:“听孟帮主说,你的这剑很好,但不知好到什么地步,就让孔某见识见识。
刘侠我徐徐将剑抽出。孔远经心里虽已有了准备,但还是大为惊异,禁不住地道:“这是何剑?”
刘侠我道:“你不必问。”便挥剑而刺。孔远经出剑相迎,双剑相击,铮铮作响。
孔远经的这剑,也是极好,名曰“霜华”,并不在“垂虹”、“桂魄”、“碧影”三大名剑之下,只因主人品行不端,故这霜华剑的身价也掉了不少。
孔远经又惊又喜,惊的是对方手中有如此好的宝剑,于已不利;喜的也是对方手中有如此好的宝剑,除掉之后,便可占为己有。在这且惊且喜之下,孔远经既谨慎又主动,攻守有方,进退有序,将其“撷英剑法”施展得淋漓尽致。这撷英剑法揉合武当、崆峒、峨眉等诸派剑法jīng华,刚柔兼济,至为jīng绝。
刘侠我初出江湖,虽然也与高自流、孟海楼、冯华chūn等人交过手,但是临战经验依然不足,况且这孔远经的武功又远非高自流三人能及,与这样的高手对决,自然很是吃力。幸而他极其矫健敏捷,手上的剑更是极其地锋利坚韧,因此也未怎么吃亏。
黄初见他大哥使出看家的本领,也未占到对方多少便宜,遂挥舞着算盘来助。太行三雄中,黄初的武功在冯华chūn之上,仅次于孔远经。其人又极富心机,是智勇双全式的人物,江湖上人多忌惮。
刘侠我与孔远经一个人相斗已是很不容易,黄初再一上来,败势立见,一不留神,右胸被孔远经刺中,顿时血如泉涌,剑也差点从右手中脱落。刘侠我迅速将剑转入左手,使出生平所学,连刺数剑,逼退孔、黄两人,旋即转身而走。黄初低吼道:“哪里去!”将手里的算盘甩出,啪地一声,重重地击打在刘侠我的后心上。
刘侠我连遭重创,再也难以支撑,缓缓倒在地上。孔远经心中狂喜,便去抢刘侠我的剑。孰料身后大厅里呼声大作,他和黄初心下都是一惊,急忙回视。原来是朱昌恒的女儿朱榴玉小姐昏倒了,众女眷正在慌忙施救。
就在孔、黄回视之时,一个黑衣人倏地到来,扬手发出不知多少铜钱,仿佛下雨一般,两人仓皇躲避。黑衣人趁机抓起刘侠我,大鸟一般掠过朱家高墙,不知所踪了。
孔远经懊恼不已,连连叹气。
朱昌恒看女儿昏倒,刘侠我又被救走,心中什么滋味都有。黄初安慰他道:“朱兄勿虑,那小贼虽被人救去,但未必能被人救活。他中了我大哥一剑,失血已多,要害处又中了我一算盘,内脏必然大损,说不好连今夜也熬不过去。”朱昌恒听了,心中稍稍宽些。
众人不知道朱榴玉因何昏倒,只知道在刘侠我被孔远经刺中之时,她已是面sè惨白,呼吸弱微,待刘侠我又被黄初用算盘击中,倒下去时,她便也随着倒下了。红杏及众人一边不停地轻唤,一边又灌下去一些姜汤,忙了好一阵子,才把朱榴玉救醒。
………【第五回 曹翁陈说天演剑 公子神交多情人】………
() 鸡公山到信阳城不是很近,有七八十里。薄暮之时,三人方到了庾家。庾忌盈之父庾员外大喜,一面叫家人准备酒席,一面叫女儿出来拜谢恩人。
庾小姐轻移莲步,来到王三才面前,盈盈一拜道:“老神仙恩同再造,小女子没齿不忘。”
王三才笑道:“小姐之所以能有今rì,不是因为我手段高明,乃是令尊行善积德之故。”
方湛一看那庾小姐虽有些孱弱,但肌肤似脂,眉目如画,端妍绝伦,哪里像病了许多年的样子。心里无限欢喜地道:“这三才老人果真是妙手回chūn,看来刘公子大有希望了。”
庾小姐也向方湛一大大方方地福了一福,款款回闺房了。
不多久,酒菜上来,那酒清冽透亮,气味芬芳,不知是哪里出产的珍品;那菜虽说不是龙肝凤髓,但不少也是方湛一平生不曾有见的。方湛一与王三才及庾氏父子交谈甚欢,不觉间喝了数十杯酒,王三才笑道:“难道方老弟明rì要让我一个人过去?”方湛一笑了笑,便不再喝酒。吃过饭,四人又闲谈了一会。
方湛一因连rì来奔波不停,甚是乏累,倒下后就酣然入睡了。三才老人因行了一天的路,亦有些疲倦,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第二rì,天sè刚刚发亮,方湛一和王三才就醒了,而庾家已将早饭备好,只等两人起来。早饭后,庾员外道:“不敢久留老神仙和方先生,车马已经备好了,都在门外。”方湛一和王三才出了门,但见庾家大门外一溜儿排着十来辆大马车,都装满了东西,用油布盖着,不知何物。
庾忌盈道:“家父念开封百姓苦寒,又感刘小兄弟高义,命我连夜备了一些布帛米粮,与老神仙及方先生一道前往开封,以解灾民一时之需。”
方湛一慨然道:“谁言富者不能仁呢?”
三rì后,一行人马车辆到达开封城外,安排妥当后,方湛一引着王三才和庾忌盈去曹翁家。曹翁、薛钟、李可大俱在,众人相见,大为欢喜。
刘侠我在半睡半醒中,听到有人来,睁开了眼睛。众人来到他的床边,方湛一向他道:“李时珍先生到běi jīng太医院做太医去了,在信阳鸡公山下,幸遇这老神仙。老神仙姓王讳三才,手段不在李时珍先生之下,定能还公子原来之身。”
经过李可大几天的jīng心调理,刘侠我已能开口说话了,向王三才道:“老人家,辛苦你了。侠我区区贱躯,却让你老这么远的赶来,心中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