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人不解其意。
“侍奉三清?修道?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老夫人”
这世道上聪明人比比皆是,常岱自知晓老夫人中毒,中毒剂量却浅,下毒之人想必是不欲害老夫人性命,那时他就早早猜到了。
二房的夫人转瞬便也明白过来,连掩饰也不曾,再看向常令婉时的眼神,如同吞了苍蝇一般的恶心厌恶。
二房夫人瞥见老夫人靠着椅子掩面哭泣的模样,竟也丝毫不觉得她可怜。
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二房夫人见老夫人不言不语,想来是不愿意为她们解答,自己便冷笑着道:“我想来也是能猜到的,我听老夫人感慨念叨过多次。道是大姑娘最有孝心,一听她风寒便想为她祈福,甚至要剃度出家为尼,怎么说都不听劝。老夫人说了许久才只叫这位大姑娘退让一步,愿意留着头发,只出家修道去”
“原来莫不是想往自己祖母身上下毒,而后再去修道,再将毒药慢慢停了,给自己全了一个孝女感动上苍的名声?”
“你胡扯吧?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名声毒害亲祖母?”二房夫人这番话惹来常二叔不可思议的蹙眉。
二房夫人冷眼笑着,并不理会丈夫的话,只随着抓起一旁的披帛拢在肩头,勉强抵挡住四面八方传来的瑟瑟寒意。
她叹息道:“要我说大姑娘你可忒没良心,连养条狗养个一年半载也养熟了,老夫人待我们怎样不提,待你真没话说,养出了你这一个白眼狼!是怕大伯大嫂将你移出去,拿着舆论逼大伯大嫂呢?若是这回没有燕王府没陈太医来,只怕皆被大姑娘算计到了——”
一群人一听,只觉通身泛起恶寒,这般恶毒阴险的姑娘,竟是常家养出来的?竟是他们的侄女?
亏得他们之前还常对着孩子们说,要多学学大姐姐的聪慧孝顺呢。
幸亏自家孩子没学,否则自己一句话不对,哪点儿惹了孩子不高兴,岂非就稀里糊涂的被药死了去?
是不是还要在自己丧礼上上演一副感天动地大孝子?
众人一番折腾,又是搜查又是听人辩解,早已到了下午。
一束夕阳从窗户外射入,将满堂照的红彤彤一片。
微微刺眼的光线之中,常老夫人垂眸看着趴在自己脚面上的常令婉,哭的好不可怜。
若是以往,她见大孙女如此模样,必是该心疼的无以复加,上前去抚慰她了。
谁叫她是个可怜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姨娘
可到头来自己才看清楚了,掏心掏肺,满腔慈爱,就教养出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孩子来?
刀落在旁人身上,只怕老夫人还能为自己的大孙女辩解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