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月说:“才不会呢,不准你这么说春哥儿,我最喜欢春哥儿了。”
事实证明,她太过年轻了,姐姐说得对。
天性使然,新鲜劲儿来得快去的也快,没几日珑月就过了喜好玩小孩儿的那股劲儿了。
她的亲姨眼也不好使了。
原来郗愫真没骗她,她的外甥,谢家排行第二十二的二十二郎,大名儿没有,小名儿唤春哥儿,简直是一个调皮捣蛋到令人发指的存在。
珑月一口一个宝贝春哥儿也不见了,一见到春哥儿嘴巴就撅了起来,一副生人勿进。
可春哥儿却缠上了珑月,走路还不稳的小屁孩儿,屁颠屁颠跟在珑月身后,哭闹着要珑月陪他玩,连他爹娘来劝如何威逼利诱都没用。
连糖豆儿都格外害怕这个崽子,它时常随着珑月两府跑,如今也不愿来燕王府了。
“姨姨,要抱抱!”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珑月才去郗愫院子里与郗愫说了会儿话,转身就见到手上不知方才玩了什么泥,黑漆漆一片,脸上挂着鼻涕的春哥儿朝着自己跑过来。
珑月连忙躲闪,这一躲闪就躲闪去了兄长书房里。
身后跟着的小尾巴还是没被甩掉。
珑月只能躲去兄长身后,可怜巴巴的:“阿兄快快救我”
小孩儿一点儿都不好玩,她再也不要玩儿孩子了。
“姨姨,要姨姨抱——”春哥儿十分聪明的从大舅舅身后找到了香香的小姨,伸出黝黑的依稀混着什么其他颜色的小脏手就要将跟他躲猫猫的小姨抓住。
珑月又要躲,春哥儿立刻咧嘴叫要哭,珑月比他哭的还大声:“你去找你阿娘阿爹去玩儿!别找我行不行”
春哥儿无辜的扭头:“阿爹要我别找阿娘,找姨姨。”
珑月流下了悔恨无知的泪水,更是恼怒起了姐夫来,“阿兄阿兄!”
珑月扯过郗珣的宽袖,企图拿来盖住自己。
郗珣应了声,尾音勾着笑意。
笑音同珑月记忆中那个温润的声音有了细微差别。
从清澈的、无杂质的少年嗓音,到如今醇厚似是被砂研磨过的低哑。
只见他俯身抱起春哥儿哄了两句,又执着帕子为春哥儿的小脏手慢悠悠擦干净。
郗珣做完这一切,面上不见半分嫌弃亦或是不耐烦。
他眉眼浅淡,似习以为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