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路建昌说,“你还不如送老子去坐牢。”
“我没那本事。”路执把花放在床边,“爸,我以后不会来看你了。”
“什么?”路建昌原本平静的神情顿时狰狞起来,瞪起的眼睛里全是遍布的红血丝,“你想把我一辈子都扔在这里?”
“我没有。”路执说,“如果您康复,您就能出院。”
“我压根没病,你要我怎样才能康复!”路建昌怒吼。
“医生会判断。”路执说,“我要走了,我学习很忙,不会再来了。”
他把手放到了门把手上。
“路执。”他的身后传来了路建昌的低笑声,“你以为,当年的事情,全都是我一个人造成的吗?”
路执停住了脚步。
“你毕竟是我儿子,我拿烟头烫过你,但你也不能否认,你小时候,温雅忙工作,把你从高烧中救下来的,也是我。”路建昌说。
“发现你们恋爱后,我没有第一时间制止。”路建昌扯着嘴角笑,“我告诉了温雅,我要钱。”
“不得不说,在反对你喜欢同性这件事上,我跟她的观点很一致。”
路执抓着门把手右手逐渐握紧。
“没有我,你们照样要分手。”路建昌说,“她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分手,她只是选了最快的一种。”
“所以你就掐着他的脖子,以此来威胁我吗?”路执扔下了一句话,合上门,离开。
路建昌的大吼被关在了身后,几个护士冲进了病房里,给他打镇定剂。
路执站在医院门前的树下,指间是点燃的烟。
[小红狐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小红狐狸]:你已经离开了5小时24分钟了。
[路执]:想要我带什么?
[小红狐狸]:路吱吱哥哥,我想吃鸡。
[小红狐狸]:s大附近商场负一楼,给我叉一整只蜜汁烤鸡回来。
[路执]:嗯。
看似满肚子坏水,其实比谁都要单纯。
这个世界上,还有一块他不用暴力和心机就能争取到的净土。
他把烟按灭,扔进了垃圾桶。
这个时间的商场负一楼,各家餐饮店都在营业中,进门就是一股混着人声沸腾的烟火气。
“帅哥。”店员问他,“给女朋友带吗?”
“给男朋友。”路执说,“半只,谢谢。”
“好的。”店员说。
他回家时,刚用指纹开了电子锁,推开门,就听见了琴声。
方砚唯坐在沙发扶手上弹琴,没有穿袜子的脚,光裸地踩在地毯上。
见他进来,方砚唯抬头笑了下,琴声没停,右手弦音如雨,振声飒沓。